打實接住那男子的時候,她愣了,難道這不是夢境麼?

湧入鼻腔的血腥味是如此真實,小小看著懷裡的男子,滿臉血汙,一身青袍被血跡染紅。如此熟悉的氣息,她伸手想要拭去他臉上的血跡。

魍魎,又是這個熟悉的嘆息。

男子試圖伸手撫摸小小的臉龐,佈滿血跡的臉龐小小怎麼擦都擦不乾淨,只記得他一雙黑眸亮的出奇。

心中有什麼東西想要呼嘯而出。

手指尖冰涼的觸感自臉上傳播開來,男子終於撫上她的臉龐。眼淚似斷線珠子般洶湧而下,小小下意識緊抱住他。

“魍魎,別哭。”

世界再度變為黑暗。

小小一個機靈驚醒,口中微澀。又是這個叫魍魎姬的女子,懷中匕首又是一番滾燙。小小掏出來,對著匕首一頓沉思。

你這般引我如夢,想做什麼?小小覺得自己魔怔了,居然對著一把匕首說話。

哪知這匕首竟與小小有心靈感應一般,兀自亮起了微微紅芒。

看著這道熟悉的紅芒,小小了然:“原來那日是你救了我。可你屢次三番要我如夢,這又是為何?”

匕首自然是不會開口說話的,此時它斂了光芒身子也不再發燙,像是累極了一般陷入沉睡。小小嘆了口氣,又將它收回腰間。

這種麻煩事物其實扔掉也罷,可她偏偏對這柄匕首產生了難以割斷的情誼,總覺得就這樣丟棄心裡覺得怪傷心的。

誒——婦人之仁。

看了一眼兀自在腳邊睡得香甜的南伽羅,小小不由得失笑。想必南伽羅夢中的場景一定是一灘熊熊怒火吧!

究竟這魍魎姬到底愛上的是何人,竟連夢中都是這般酸澀悽苦?是否也跟南伽羅一般又愛又恨?

連帶著她都感受到了那份絕望悽惶的心情,所謂生離死別大抵是如此了吧。

小小突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倒有幾分想要解開這個謎底的衝動。

一連幾日她都積極入睡,卻是一夜無夢。九尾嗤笑她不思修煉,整天就知道死睡。她懶得辯駁,心裡卻只是失落。

為何當她有意為之時,這匕首卻如同沉睡一般再也不肯叫她如夢了呢?難道這要是需要機緣的麼?

時間在她不曾注意的情況下流逝,直至他們一行攀過連巫山的一半,繞過一個小山坡看見一處潭水。潭中碧水凝寒,清澈見底。聽老鼠精說,每當山雨過後,這裡洪湧瀑注,飛騰叫嘯,蔚為壯觀。

“經過此地才方算是真正入了蒙元妖君的地界。諸位,再往前恕小人不能再陪伴各位。”老鼠精朝小小一行人作揖,小小想他這幾日來也是勤勤懇懇便多給了他一個元寶。

老鼠精忙將元寶貼身放好,拱拱手謝道,“看這位小娘子如此大方,我老鼠今日就賠本告訴你們一個訊息好了!”

“諸位到了那蒙元妖君的洞府之外,可千萬別說是來找蒙元的。這位妖君脾氣極是古怪,凡是說找蒙元的都被他做法扔至山外。你只說找劍痴就可以了!他自會來見你!切記啊切記!”老鼠精囑咐完後忙不迭地下山。

掠盡一路奇山怪石,隔日清晨之時,三人方找到這蒙元妖君所謂的洞府,洞府置於幾疊山石之上,是一座別出心裁別具一格的茅草屋。

屋外種著一窪菜地,各種菜排成一排,綠油油的好不惹人喜歡。有一小童正在菜地澆水,見小小三人走來也不驚奇。他只將眾人撂在一旁,又給蔬菜施肥。

怪不得都道這蒙元妖君脾氣古怪,就連伺候在一旁的小童也是那麼與眾不同。

“不知三位過來是找何人?”那小童自顧自忙完,這才走來朝小小他們作揖。

想起之前老鼠精的話,小小問,“找劍痴,劍痴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