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還沒悟透其中關鍵,趕緊問道:“妙在何處?”

宋之遜陰笑道:“若是魏王先奪兵權,再廣植黨羽,等他勢力大成,這太子之位自然而然便是他的,可他若現在就急吼吼地打太子之位的主意,那意味著什麼?聖上年事已高,可是聖上並不服老啊!聖上會高興麼?。

武三思遲疑道:“萬一弄假成真,那怎麼辦?”

這時候周利用也想通了其中關鍵,忙道:“王爺,此言甚有道理。沒有咱們攔著,就沒人管了麼?那幾位宰相,可是瞧咱們武家的人沒有一個順眼的,魏王願意跳出來,就讓他們兩邊拼去吧,咱們可以坐山觀虎鬥。

萬一魏王真的擊敗了宰相們,有望被立為太子,那時咱們再出手也不遲,只要這人證往上一遞,最差也不過就是現在遞上證據的結果,如果成功,則可以叫他一蹶不振,再無復起的機會!”

武三思沉吟半晌,冷冷地笑了起來:“今日宴後,武承嗣特意留下本王,敲敲打打了一番,暗示他要爭奪皇儲之位,叫我不要拖他後腿,儼然是以武氏家主自居了。聽你們這一說,看來本王倒是真要讓他一讓了!”

冉祖雍忙道:“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魏王登高。實臨深淵,容他猖狂一時,又能如何?”

武三思展眉大笑起來:“說得好!那本王就容他猖狂一時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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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愛奴的身子很詭異地扭曲著貼伏在懸崖峭壁上,看起來也不知是像弭耳將搏的猛獸還是卑飛斂翼的鷙鳥,不過。實臨深淵卻是一點不假。

天愛奴自華山絕頂跳崖自盡時。的確是萌生了死念。

她並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女孩,可她很清楚公子掌握著多麼巨大的力量,公子如果想讓楊帆死,楊帆就一定活不成。以一人武勇之力對抗一個權傾天下的世家,那只是傳奇故事裡的幻想。

所以,當公子說出他們兩個人只能有一個活著的時候,她幾乎是立刻就接受了這一結果,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接受了這一結果。因為她擔心公子會再改變主意。她知道,公子素重然喏,他既然親口提出了這一條件,只要她履行承喏,公子就是再如何不甘,也絕不會自食其言。

山崖陡峭,山間的風更是強勁無比,天愛奴就像一隻斷了線的紙鳶,一路翻滾而下。身子幾度磕碰在突起的巖壁上,摔得遍體鱗傷。她以為自己很快就要粉身碎骨了,但是散開的衣襟卻意外地掛住了一棵斜生於陡峭岩石上的松樹。

這一瞬間,她忽然想到,她已經脫離了公子的視線。沒有人會想到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依舊可以活命。她此時就算逃走,只要不暴露行跡,公子依然會認為她已摔得粉身碎骨,依然會信守他的承諾。那麼她未嘗就沒有機會再與二郎在一起。

上好質料的衣服只是為她支撐了那麼一剎,時間雖然短暫。卻足以喚起她求生的意志。想法在心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她的手就下意識地動了一下,藏在她袖中的飛抓靈蛇般吐出,在她衣襟斷裂的剎那,纏住了那棵老松樹。

然而,在她萌生了求生之念以後,她才發現身處這個位置,想死不難,想活卻難如登天。此時的她,身懸絕壁之間,孤零零地掛在一棵老松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上邊的巖頂遠在雲霧之中,下邊的地面也在雲霧之中,她身在半空,當真是上下兩難。

可她不能不有所動作,停在這兒是不會有任何人來救她的,她只會活活餓死在這裡,那比摔死更讓她恐懼。

這一路翻滾而下,她的身子被強勁的山風不斷地拍打在崖壁上,刮碰在突起的岩石上,身上已是傷痕累累。尤其是大腿右側被一塊尖銳的山石劃破了一道口子,傷口深可見骨,血流入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