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不得不見,至於洛陽令……”

楊帆剛說到這兒,突見阿奴的雙眸驀然睜大,她的瞳孔裡迅速出現了一抹火苗,火苗燃燒著、跳躍著,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瞬間幾乎便佈滿她的瞳孔。

阿奴倏然舉手,青衫袖褪落,滑出一管凝如脂膩的皓腕,她的纖纖玉手伸出兩根青蔥似的手指,正探向她髮間的銀釵。楊帆與她在刑部司相依相伴那麼久,知道了許多關於她的秘密,比如她的髮釵也是殺人的利器……

一見她這般動作,楊帆的手立即攥緊了刀柄,霍然扭頭。鐸鞘是一口寶刀,他不可能丟在馬背上讓下人牽走,這口吹毛斷髮的利器現在就插在他的腰間。

楊帆扭頭而不閃避,是因為阿奴就在他的身後,如果真的有危險,他貿然閃開,那麼阿奴就會首當其衝,成為別人狙殺的目標。雖然看她的表情已經有所準備,楊帆也清楚她的一身功夫,但他從來也沒有讓自己的女人頂在前面的習慣。

楊帆扭頭時,鐸鞘已出鞘一半,然後他就看到猶如一個人,猶如一團烈焰。人劍合一。向他颯然衝來。

這口劍很長,猶如古時名劍太阿,遠比一般的劍都要長,如果把它背在身後,想拔出來都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至少四尺長的劍鋒,如一道銀霜,如一抹電光。筆直地刺向楊帆的咽喉,附之於後的,是一雙銳利的眼睛,英氣逼人。

好快的人!好快的劍!

楊帆在扭身的剎那,刀便已出鞘一半,這時看清了眼前的人和劍。他卻“嚓”地一聲,手中刀還鞘了。

劍鋒一閃即至,映得楊帆的眉梢靛青,便如一道驚虹掣電一般,長劍貼著楊帆的脖子滑了過去,長劍滑過去三尺,硬生生凝住,如一泓秋水般。靜靜橫在他的面前。

楊帆舉目向那人望去。就見一雙英氣勃勃的眼睛,正狠狠地瞪著他。這是一個紅衣佳人,長腿細腰、膚白如雪,可是因為一雙眼睛,整個人便如劍一般多了幾分剛性,少了幾分柔婉。

紅衣佳人不高興地說話了:“你怎麼跟呆頭鵝似的,既不躲避也不出刀?”

她的語氣兇巴巴的,但是聲音很清脆,只是有些中性的感覺。

楊帆唇角一撇,淡淡地答道:“因為我怕你輸了!”

阿奴眸中立刻露出一抹笑意,公孫姑娘卻氣紅了臉,恨恨收劍。這句話別人或許聽不懂,但是在場的這三個人全都聽得明白。公孫蘭芷曾公開放言,誰能打敗她的劍,她就嫁給誰。楊帆不出刀,是因為怕她輸了,那麼言外之意……

這時,阿奴才好奇地笑問:“你為何不反擊?”

楊帆打量了一眼公孫姑娘手中那口特殊的利劍,答道:“因為……你抬手的動作很快,拔簪時卻停住了,我轉頭的剎那,還能看到你的眼中露出一絲釋然,那絕不是看見敵人的樣子。我不知道來人是誰,但我知道你絕不會害我!”

阿奴望著他,明麗的眼波頓時化作一泓春水。

楊帆卻把臉一板,又對她道:“不過,這實在是太危險了些,以公孫姑娘的快劍,如果我胡亂閃避,閃避的方向又不妥當,她一個收劍不及,你就要守寡了,以後這種無謂的風險,千萬不可再試!”

這句話出口,阿奴的臉蛋也騰地一下紅了。可她雖然羞窘,卻並沒有反駁楊帆這句話,於是臉蛋愈發紅豔,如一朵盛開的桃花。

左邊的紅衣女氣紅了臉,右邊的青衣女羞紅了臉,相映成趣。楊帆站在中間,又對公孫蘭芷板著臉道:“男女相處,不是比武奪魁,若能打敗你你就嫁,那也太過草率了!”

“我……”

公孫姑娘剛一張嘴,楊帆又道:“我知道,你對你的劍術很自信,可是人外有人,如果偏偏來了一個武功高過你,你又不想嫁的人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