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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鳥盤旋,仰頸長嘯,聲如驚雷激盪,千山響徹。空中那數以萬計的飛禽兇鳥無不歡鳴狂啼,聲浪如潮,登時蓋過了所有的轟鳴驚叫。
拓拔野與姑射仙子並坐鳥背,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清麗難言。大劫重生,又經歷了適才那如夢似幻般的時刻,他心中喜悅難禁,忍不住又抽出珊瑚笛,悠揚吹響。
姑射仙子心潮洶湧,看著下方那喧沸的人潮,雙頰燒燙,也不知是悲是喜是羞是怕,但被他那微笑的雙眸灼灼凝視,心中甜蜜酸楚,略一遲疑,也聚氣為蕭,和聲吹奏。
雪山轟鳴,亂石滾滾,在那響徹雲天的喧譁、鳥鳴聲中,簫笛聲清越悠揚,歷歷可聞。眾人呼吸一窒,彷彿春風拂面,醍醐灌頂,頃刻間全都安靜了下來,又是驚奇又是迷醉,均想:“是誰在吹奏如此仙樂?”
聽得簫笛,鳴鳥搖頭甩頸,歡悅已極,巨喙在拓拔野的臉上輕輕一啄,徑自曲頸長鳴,平張雙翼,彩屏怒放,竟似在隨著曲樂高歌起舞。
群鳥尖啼如沸,紛紛高翔盤旋,也學那鳴鳥,隨著簫笛的曲樂節奏、韻律起舞,歡鳴齊和。遙遙望去,漫天彩鳥紛飛,載歌載舞,竟是見所未見的曠世奇觀。
眾人瞠目結舌,呼吸若堵,丁香仙子憑欄仰眺,亦是驚詫不已。有人顫聲唱道:“鸞鳥自歌,鳳鳥自舞,四海昇平,歸兮故土!”
這四句歌詞是諸夭之野流傳已久的古謠,太古之時,大荒戰亂不止,許多百姓便遠渡南海,逃到這窮山避難。對於那些背井離鄉的難民來說,最為渴望的,莫過於終有一日天下太平,重歸故里。
而每年春秋之季,總有許多候鳥北飛南往,途經窮山,這些百姓便求巫祝向候鳥打探故園訊息,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個傳說,只要有一日萬鳥朝鳳,載歌載舞,便說明大荒太平可期,他們也可以隨著鳳鳥一齊北返故土了。
此時目睹奇景,想起這祖輩流傳的歌謠,女兒國也罷,白民國也罷,所有的蠻族夷民無不心潮激湧,熱淚盈眶,紛紛伏身而拜,一齊縱聲長歌。
丁香仙子聽著眾人反覆詠唱那“歸兮故土”四字,心中亦刺痛如針扎,悲喜交加,心道:“難道真是上蒼降諭,我終能離開這裡了麼?”突然一凜,想起姑射仙子被拋入地洞作為女祭,神鳥既已解印,那麼她呢?
凝神掃探,果然瞧見鳴鳥頸背上並坐了一男一女,那女的清麗如仙,自是姑射仙子,而那男子俊秀挺拔,赫然竟是先前在融天山上,殺之而不得的神秘少年!
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等細看,又聽一個圓潤悅耳的聲音在身後笑道:“神女方才許諾與我聯姻,就有如此祥鳥瑞景,可見天意冥冥。妙極妙極!”
回頭望去,一個七八歲大的童子在眾人簇擁下,大大咧咧地從天樞殿中走了出來,肌膚雪白通透,青色血管縱橫,右耳只剩下了小半截,銀白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動著,老氣橫秋,又帶著幾絲陰邪詭異。正是西海老祖。
丁香仙子暗自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心想:“需得在他發現那小丫頭之前,找個藉口,先將她殺了滅口。”
但轉念又想,那神秘少年竟能馴服鳴鳥,救出姑射仙子,修為只怕仍在自己預估之上,要想搶在西海老祖等人察覺前,殺了小丫頭,奪其天元逆刃,只怕難於登天。西海老祖邪淫貪暴,與女兒國聯姻已是不懷好意,一旦瞧見那小丫頭和不世神兵,還能忍得住嗎?
正自思忖,又見一道人影從雪嶺上衝天飛起,腋下挾著一個紅衣女子,笑道:“拓拔太子,你崩塌窮山,搗毀神鳥宮,還這般大搖大擺地反客為主,果然是膽大包天。”手一招,翻天印呼呼怒旋,如彗星橫空,朝著鳴鳥飛撞而去。
眾人驚譁,丁香仙子心中一沉:“拓拔野!”這才記起曾聽人說過,有個姓拓拔的流浪少年陰差陽錯成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