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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在人在,劍忘人亡。是以縱璀璨如李戊辰這樣的天才少年,縱使過得八十一關,成為斬神刀的新主,當年意氣奮發,想來但凡參加過那次交接大會的,無一人會忘卻,但有朝一日,直至巔峰被打落人間,斬神刀被奪,無人能切身感受到李戊辰之心,常人所見不過是華髮早生,堅毅如常,但即使當時不表,而後,總有一日會有所發作,或許悄無聲息不見了蹤影,或許如李戊辰一般以一種幾近決絕的態勢躍下雲水長堤,人死燈滅。

卻也正是對於一柄看似毫無生命的三尺青鋒那幾近痴迷的喜愛,才終究造成了劍修公認的所有修士最強的地位。

三尺青鋒盡在一手,如有靈性,劍招起落飛舞間劃出的是一個劍修的生平,或精彩或黯淡,但此等選擇,沒有一個真正的劍修會後悔。

所以劍修信仰的強大與可怕更是天下修士之間公認的。

有了劍修如此強大的信仰在前,其餘修士在之面前似乎皆然黯淡。

陸星羅目中明滅如夜晚風燭,搖曳出一股截然不同的信仰,劍修信仰的強大,眾所以見,那其他人呢?這信仰便只有自己所能預見。

陣法師亦有陣法師的信仰,研究陣法,通明五方八卦,通明十二星宮,將數支陣旗,將陣珠點點,將陣盤一塊之上,以手佈下,光憑排列的不同,造成或如幻術一般面前景象的不同,或如機關術一般,堆疊而出一套隱形的山脈殺人於無形。

於陣法師而言,萬千世界,盡在雙指間。同樣的數支陣旗,有人只將它當成一種玩意兒,待到興趣過後,扔到不知名的角落,有人卻千奇百怪,借力無形,布出手中的一番虛擬世界。

劍修以為一劍可平天下,陣法師亦認為雙手可以布出自己隨心所欲的世界,那世界或靜靜等待,恰似張大了一張口的惡魔,等待著人深入其間;或有容乃大,包納萬千,將其間的修士皆護在掌間,這便是陣法師的信仰。

借力無形,以力打力。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年那位雲開書院唯一的女傳道真人的一席話語,雖然讓她陣法師的身份不再為人所認可,卻同樣的將這一襲可稱覆滅之言的話語傳入了天下陣法師的耳中。

老一輩陣法師或許堅持己見,不願承認;但是少年陣法師自有自己的想法。借力打力,何止不是奇思妙想?不止認為深有其理,更暗地裡偷偷實踐過的少年陣法師不知凡幾。

這其中就包括他——陸星羅。是以對她的能力,從開始之時,自己便從未質疑過,眼下乍見七靈九轉大陣自是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她。

思及此,罔卻周圍同輩修士的紛紛議論之聲,陸星羅抬頭四顧,這一看。卻正瞧到了高高的馥郁竹的枝頭。垂下了素色衣袍的衣角。

烏髮斜垂。遮了臉,唯有那埋藏在竹葉之間的髮髻在告訴世人此人是個男子。

陸星羅仰頭喊道:“真人是何人?怎會在此地小覷?”毫不客氣的用神識打量了一番這男子,卻發現神識至他身上,恰似靈實入海,深不可測,無法探其究竟。

“恰巧而已。”那人動了動,似乎轉了臉,說是似乎是因為那張臉仍被烏髮遮蔽。只有一頭青絲之中那雙眼睛,似乎帶著笑意,卻鋒芒暗藏,“衛某多年不回崑崙,卻只覺世間之事恰如滄海桑田,山川傾覆。竟不知我崑崙破軍星亦會主動避世,亦不知何時我太阿峰之上竟多了一群小娃娃。”

但見一群少年面上或警惕、或淡然、或無謂、或好奇,表情自各各不同,半晌之後,有人輕笑了起來:“真人。您姓衛?”本是最最普通的問句,卻因為說話之人慣有的語氣而變得輕佻了起來。

輕佻如斯的。一十四位修士之中除了阮思明不作他想。

“臭小子,這般招蜂引蝶的,不如教教本座,你是如何好好的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