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準備(第3/4頁)

想把這些人湊在一起就難了。

穆上玄看了一眼大法官，大法官就像是跟自己女兒心有靈犀般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過幾天我準備在第5區學院南區舉辦一場娛樂性質的競賽，具體時間我會和學院方溝通然後釋出在學院官網上，家裡有適齡的孩子都可以在光腦上報名。”

大法官發話，所有人都很給面子地奉承了幾句。

在這一片和諧的恭維之中，長桌尾端的那顆人頭在桌面無聊地翻滾了幾圈後被執政官秘書抱起，離開了會議室。

第5區，學院北區，仿生人實驗基地。

編號013的實驗室中，一個懸浮在玻璃罐的只有骨骼的仿生人睜開眼。它踹開玻璃罩，一邊嫻熟地從旁邊流水線上薅零件給自己拼湊身體，一邊撥通了軍方元帥的私人光腦號碼。

“元帥，會議結束了，會議錄影一會兒傳給你。我會議上的那部分意識是執政官秘書幫忙傳回來的，他肯定會把我腦子裡知道的軍方情報也複製下來。”

“沒事，你知道的那些情報都不重要，給就給了。”光腦那邊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斟酌語言，“你參加會議時，有人看到你那張臉後表現異常嗎？”

“沒有。”仿生人聳了聳肩，“他們看起來都挺煩我的。”

“我知道了。”元帥的聲音沒有起伏，完全聽不出是否感到失望。“你留在第5區，在學院競賽開始之前爭取把南區所有清潔機器人和武裝仿生人的擬態面板都換成那張臉。”

仿生人安裝身體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提醒道：“元帥，大法官可就是在學院南區搞競賽啊，他家的那位大小姐肯定會來的。”

說完他又摸了摸脖子，回想著剛才會議上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身體，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以那位大小姐的暴脾氣，見到那些仿生人之後，競賽估計會變成仿生人消消樂大賽。”

“你話太多了，照做就是。”

仗著對面看不見，仿生人翻了翻眼珠，有氣無力地回道：“遵命。”

——

羅閻處於上帝視角的狀態，他看著面前那顆懸浮在漆黑宇宙之中的巨大心臟，看著那顆位於眼球圖騰之中的，被捲曲觸|手包裹住的蒼白乾涸的藍星。

面前的就是毀掉藍星的罪魁禍首，但他卻無法觸碰到它。

也許是因為剛剛握住了那隻畸形手的緣故，羅閻感覺自己和這邪神之間有很強的聯絡，彷彿正在共用同一個心臟。

羅閻能清晰感知到祂正陷入極深的沉眠之中，那是無論受到怎樣傷害都不會醒來的沉眠。

可他現在只是一道意識，完全感知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甚至用自毀的方式傷害那個邪神都做不到。

不知這狀態還能持續多久……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絕不能放棄這次機會。

羅閻努力壓下心中的殺意，平復情緒，試圖將自身的意識波動也向那個邪神靠攏。

‘噗通’……‘噗通’……

他逐漸陷入到一種恍惚的狀態，自身好像墜入了一片由粘稠惡意填滿的深淵，四周都是不停蠕動變幻的黑暗之物，所知所感都是最極端的負面情緒……恐懼、絕望、嫉妒、怨恨……那些沉重壓抑的負面情緒逐漸構成了無數顆滿含惡意的眼睛，它們如漫天星辰，懸浮在黑暗之中。

他不知與這些東西共處了多長時間，也許過了千萬年，也許只過了一剎，在某一刻，在某一次心跳，某一個呼吸間，它們似乎注意到了羅閻的存在。

那一顆顆黑白分明的巨大眼睛，瞳仁緩緩移動，全都看向羅閻。

羅閻漠然地回望過去。

懸於天際的巨大眼瞳一顆顆爆開，如大地撕裂般的沉悶嗡鳴聲一一響起，夾雜著淒厲刺耳的尖嘯聲，粘稠的黑色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