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加上我們家裡的三位姑娘,再加上寶二爺,八九個人,再加上他們身邊的丫頭,呼呼啦啦恐怕一來就是一屋子人,這人來人往的,屋子裡若是擺上幾個炭盆,萬一其中的誰磕到碰到或者燙到燒到那可怎麼好?……”

雪鷗說完,將下巴往賈府那邊歪了歪,左右看看,見屋裡的其他人都各忙各的,並沒有注意她們。而且兩個人坐的離人夠遠,只要聲音小點,根本沒人聽了去,於是又開始和雪雁脊骨起來:“雖然改建的目的說是怕明華軒走水,但是在揚州這些年不都好好的過來了,其實根本原因是後面那一條。原本太太是一腔好意,所以才動工改建的。可是那邊,嗯,就是那邊的二太太,又是打發人過來,說什麼不能隨意亂拆亂建,免得破了風水。又說什麼家裡破土動工絕非小事,所以需得請知名的高僧挑日子,……好一陣折騰,把太太氣得夠嗆。”

雪雁聽得出了神,道:“咦,這些事情怎麼你這麼清楚,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整日裡你就知道傻吃傻喝的,眼裡和耳朵裡能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呀。因為這事把太太氣得一陣肝疼,病了一陣子,三位姑娘在太太跟前伺候。這個事你總該記得吧?”

聽雪鷗說起賈敏到京之後生的那場病,忍不住驚訝道:“呀!原來太太是因為這個氣病的?可是當時過門請大夫就診的時候,不是說太太本來就體弱神虛,一路奔波後未曾好好調養,反而操心費神,傷了神思,這才病倒的嗎?”

雪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雪雁一眼,道:“你能不能動動你的腦子,能不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太太的病固然有大夫說的原因,可是肝氣上逆,卻是氣的。家裡的兩位少爺和三位姑娘都是極孝順懂事的,從不曾違逆過太太的意思,自然不可能氣到太太。那麼除了二舅太太的所為,還能有什麼事情氣到太太?只不過太太叫人瞞著,不肯告訴兩位少爺和三位姑娘罷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二舅太太都是他們的長輩,沒個做晚輩的去說長輩不是的道理,況且如今在人家府裡住著,府中除了二舅太太,其他人待少爺和姑娘很是親厚,若是因此讓少爺和姑娘對這邊有了芥蒂,豈不寒了人家的心。”

賈敏知道賈家人不好,可是他們的不好,不能由賈敏說給幾個孩子,而是讓他們親身去體會,親自去發覺。一來賈家是她的孃家,這裡面住著的是她的親人。她帶著兒女們回來,受到熱情接待,還住在了這裡,轉過頭來卻說人家的壞話,這成了什麼?讓兒女們如何看她?何況她已經離京多年,很多人她也是第一次見,她憑什麼說人家不好,說出的話讓人無法信服。二來是為了鍛鍊他們識人和分辨是非的能力,從別人口裡得出的結論,永遠沒有他自己發現的效果好,這樣得來的經驗教訓記得牢靠。

不過,這次生病,雖然賈敏瞞著不說,但是釉玉她們三個,不像清玉和霽玉,因為日日要出門讀書,回來之後,也不需理會內宅事物,而是整日呆在家中。她們還是稍微看出一點端倪來的。只是既然賈敏不肯告訴她們,那麼她們也知道,就算問了賈敏也不會說,所以她們也裝作不知道,可是事情到底還是存在了心裡。

雪雁雙手捧腮,歪著腦袋,雙眼閃光的望著雪鷗,道:“雪鷗,你好厲害,竟然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真讓人佩服。這些事情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那是你的心思根本沒放在這裡。”雪鷗有些不提氣的望著雪雁道:“這些事只要不是瞎子,不是聾子,素日裡只要多留心,多帶耳朵和眼睛,就會知道。你當這些事情就只有我知道嗎?恐怕太太從揚州帶過來的除了你這個不知道把心思放在哪的笨瓜,其他人都知道。”

雪鷗看著雪雁嘆了一口氣道:“不過你這樣的雖然笨了點,一戳一動,可是比起那過於機靈,眼空心大的又不知道好了多少。不管怎麼說,至少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