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住孩子。所以,有給孩子取“貓兒狗兒”這類賤名的,大名則遲遲不取。有認貧苦人家或者有法力通鬼神這樣的人物作寄名乾孃的。情形更嚴重的,就是把孩子寄養在貧苦人家中幾年的。

賈母聽了點點頭,道:“這兩個孩子的母親現在在哪?清玉是庶子,可是他比霽玉年長。你信上說,這孩子和霽玉一樣,也是到京裡來唸書的,若是將來有了出息,你想好怎麼辦了嗎?”賈母年老成精,一下子就指出問題關鍵所在。

賈敏笑道:“他們的母親生產的時候就作下了病,孩子被送走之後,身體就垮了,沒多長時間就病死了。孩子接回來養在我的身邊,清玉是比霽玉年長,可是論天分,他比不上霽玉。再說,就算將來他出息了,榮光也是我這個作嫡母的,和他死去的生母無關。何況他要想在朝為官,對我這個嫡母,只有恭敬的份,不敢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否則,一個‘不孝’的帽子扣下來,我就能壞了他的前程。”

聽出賈敏沒有打壓清玉的意思,賈母想了想,嘆道:“說什麼呢,庶子給生母討誥命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太宗時的兵部尚書酈大人的事情當時沸沸揚揚,最終還不是姨娘越過正妻,揚眉吐氣了。這才過了多少年,至今還被人時不時的提起。前車之鑑,還不足以讓你引以為戒。何況,他畢竟是庶子,你是嫡母,雖然做兒子的要尊敬母親,可是你們終究隔著一層,真鬧起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再說,為這麼個毛孩子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兩敗俱傷的法子不值得。何必等他長起來再動手,現在就收拾了不但省事,而且便宜,還輕而易舉。”

不等賈敏說話,賈母又拍著她的手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心善,既然有了霽哥,還留著他做什麼?他是庶子不假,可是他不同於尋常的庶子,比霽哥兒玉大,是庶長子,這樣的人你怎麼能把他留著。再者,你要是心慈手軟,下不去手,想著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是個庶子,讓他認識幾個字,會寫名字,給碗飯吃,不餓死他就行了。好好的你讓他讀什麼書,上什麼學堂,考什麼科舉,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一席話說得賈敏大汗,想到記憶中,原主幼時不明不白沒了的庶出的哥哥,還有長大之後,遠嫁他鄉,婚姻和生活俱不如意,已經過世的三位庶出姐姐。又想到賈家身為庶出子弟的賈環和賈琮在府中的地位和待遇,還不如府裡一個有點體面的小管事呢。

賈敏想了想道:“母親,酈大人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可是這並不能成為我薄待清玉的理由。清玉的生母已經過世,他又是自從進府就養在我身邊的,我待他怎麼樣,有目共睹,若是這樣還讓他和我離心,只能說他就是一個天生‘養不熟的白眼狼’。這樣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少不得等他長大,給他娶個妻子,早早的分出去算了。讓他讀書識字,總比把他拘在家裡胡鬧的強,畢竟讀了書,多少能夠懂點道理,比那蠻橫無知的好多了,至少不用擔心有什麼講不通的。”

深吸了一口氣,賈敏又道:“再說,林家和賈家的規矩不一樣。為了林家的發展,對嫡子和庶子一律給予最好的教導,就連女兒也是要從小熟讀詩書的。畢竟家裡的庶子真有出息了,那也是自家的面上有光,不是便宜了別家。就是因為有這條規矩,林家才能這麼興旺發達,從商周延續到本朝。只是如海這支一直人丁不旺,幾代單傳,而姑蘇的林氏宗族則是在太宗年間犯下大錯,被勒令子孫三代不得出仕,所以這條規矩不為人知罷了。放眼本朝,也出過不少庶出的進士,這些人出身的家族早已經摒棄舊見,並不是一味的排擠庶子。所以如果墨守成規下去,家族早晚會衰落下去。……”

賈敏說了這麼多,不無勸誡賈母的意思,可是看到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知道剛才的話都白說了,她根本沒聽進去。因此賈敏又換了個話頭:“母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