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能讓自家侄女親自動手,定不是一般的。既然毛料沒什麼特別,那就應該是毛料的主人特別了?

朱夢冉見是自家二叔,指了指安彥卿說道:“毛料是這位安先生的。”朱一華看了安彥卿兩眼,見他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面生得緊,便沒放在心上。

“你覺得這塊毛料怎麼樣?我看它表現平常,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嘛。”朱一華走到朱夢冉身邊,小聲的問道。

朱夢冉笑笑不說話,她並不是因為這塊毛料有什麼特別才答應幫安彥卿切石的。一般而言,像安彥卿這樣不過只見了一面的陌生客人,她應該如平時一樣敬而遠之的。

畢竟如果切錯了,那可就不好說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安彥卿很對她的胃口,彷彿他們本就是好朋友一樣。

安彥卿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眼中透著一抹緊張。他一直沒有動用精神力檢視,十賭九輸,也不知道這塊毛料裡到底能不能切出翡翠。

喬之深攀上他的肩,眼中帶著疑惑,說道:“你好像很不自信。”以往安彥卿每次賭石都十分堅定,絲毫沒有動搖。但這次卻不太一樣,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緊張。

“有誰能夠說自己一定能賭漲呢,我當然會有緊張不安的時候。”安彥卿心中一跳,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很合理的解釋,這種情況也很平常。但不知道為什麼,喬之深就是很在意,彷彿這種平常的情況發生在安彥卿身上就不平常了一樣。

他向來不是一個追根究底的人,但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安彥卿身上顯露出的疑點也越來越多,整個人充滿了神秘感,讓他覺得不安。

原本是打算溫水煮青蛙,慢慢的磨下去,如今是不是該換個方法了?喬之深皺著眉頭,看著身旁絲毫未曾察覺自己心思的人暗自思考著。

“安先生,這麼切可以嗎?”這邊,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那邊朱夢冉已經將線劃好準備開始切割了。

安彥卿聞言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切線是沿著蟒帶畫的,這裡正是這塊毛料最有可能出翡翠的地方。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安彥卿按下了切割機的啟動按鈕。

“吱……”一陣尖銳的摩擦聲響起,轉輪飛速的轉動了起來,濺起不少細碎的石屑。喬之深將安彥卿往後拉了兩步,淡淡的說道:“小心些!”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的。”嘴裡雖這麼說著,安彥卿的眼中卻滿是笑意。轉眼之間他突然看到蘇南走了過來,表情頓時一僵。

蘇南與他四目相對,微微一笑,神色莫測,而後轉身與陸紀轅打起了招呼。

陸紀轅沒發現安彥卿的異狀,而是朝蘇南問道:“你去哪兒了,怎麼一直不見人影?”蘇南淡淡的說道:“到處看了看,聽到這邊挺熱鬧的就過來看看,原來你們都在這裡。”

陸紀轅聞言也沒往心裡去,隨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喬之深一直都看著安彥卿,見他神色有異,隨著他視線望去卻是蘇南,心裡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悅。

為什麼蘇南就能牽動他的神色?他們倆究竟是什麼關係?心裡一個個疑問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喬之深差點不管不顧的開口問了出來。

這一切安彥卿都沒有發現,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身後同陸紀轅站在一起的蘇南吸引了過去。

看著眼前正在切割的毛料,安彥卿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彷彿身處於真空地帶,周圍的喧鬧似乎離自己很遠很遠,

背上那股灼熱的幾乎刺透衣衫的視線讓人頭皮發麻,抑制不住的想要逃開。安彥卿有些恍惚的站在原地,拼命的告訴自己別在意他,視而不見就好,卻止不住的緊張。

好在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正在切割的毛料吸引住了,除了他身旁的喬之深倒也沒人發現他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