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高聲應聲是,將房號報出去,腳不停的向前去了,這一幕司空見慣不以為意,那少年人推門進了一間房。

室內燈火明亮,對外的窗戶開著,一個男子正站在窗邊看雨,另有二人坐著,此時都起身施禮:“青子少爺。”

薛青對三人點頭:“篤大人,康年叔,鐵匠叔。”

篤從窗邊走過來,道:“青子少爺坐吧。”並沒有說什麼一路辛苦了之類的話,帝姬之尊,豈能在意這些身外小事。

薛青依言坐下門外腳步聲響,伴著女子的笑聲:“客官,你們要的酒菜來了。”門被推開,青巾束髮,繫著圍裙,笑眯眯的妙妙端著托盤進來,隨手將門掩上。

薛青在桌邊對她含笑點頭:“妙妙姐。”

妙妙嘻嘻一笑屈膝施禮:“青子少爺。”至今薛青沒有讓他們用殿下稱呼,篤大人也沒有堅持,畢竟如今還不到講究這個的時候,殿下稱呼只會惹來麻煩。

幾人在桌前圍坐。

妙妙打量薛青笑道:“青子少爺精神很好,戈姐姐在家不用擔心了。”

薛青道:“有勞大家探路才一路平安。”

篤道:“我們也沒有做什麼,這一路的確很平安,連黑甲衛都不見蹤跡。”但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薛青哦了聲,道:“那看來這次黃沙道是誘餌居多,他們知道篤大人你會來,乾脆連樣子都懶得做,等你自投羅網。。。。。篤定你勢在必得?”

妙妙看了眼薛青,這個分析篤大人自然與他們說過,但可沒有跟薛青說過,只憑篤大人這一句話,薛青就明白了。。。。讀書人果然厲害,想的真多。

篤含笑點頭道:“我的確勢在必得,因為他們也是勢在必得,所以這是個難得的機會,縱然冒險也不能放過,自從九年前黃沙道之後我便步步在險中,有何懼之。”

薛青笑了笑點頭,道:“他們要開地宮,也只能趁著黃沙道人雜熱鬧。。。他們此時已經到了嗎?不知道有多少人?”

篤道:“到了,工匠二十人,假作宋元的隨從。”

嗬,薛青微微驚訝,道:“宋元親自來了?”不是號稱從不出京的嗎?又一笑,“看來真是勢在必得。”

篤道:“他們得不到。”

這麼篤定?還有什麼秘密沒有說?薛青看著篤沒有說話。

篤道:“除了殿下你沒有人能開啟地宮。”

嗬,薛青挑眉,說了半天,原來他們要誘捕的不是篤,而是她啊,這風險比她來時預料的還要大啊,愁人,怪不得四褐先生不肯隨行。。。。真是送死啊。

。。。。。。

夜雨越下越大,黃沙道城燈火通明,城外簡陋的茶湯鋪子裡疲老的茶湯老闆望著前方的城池呆呆,上一次這麼亮的時候是九年前雷火焚城。

“。。考生們都已經到了嗎?”有趕路被大雨阻隔的客人說道,“城裡這麼熱鬧。”

另有一個客人搖頭:“非也,是宋元宋大人到了,兵馬幾乎將城都掀翻一遍了,宋大人的住處重兵把守恍若白晝,任何人休想借夜色靠近。”

先前的那客人幾分驚訝又忍不住一笑:“那宋大人的所在也是亮的人人都能看到。”恍若燃燒的燈火,讓飛蛾們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說話間,大雨裡傳來咯噔咯噔的車馬聲,這麼晚這麼大的雨還有人行路?茶棚裡的三人看去,見是一輛車馬緩緩駛來,車邊只有一個男人隨行,蓑衣也有些破舊,看上去很是清苦。。。。又是哪裡的窮困考生吧,這些日子他們見的多了,因為臨近黃沙道,為了省些住宿錢,冒雨也要前行。

茶棚的人們收回視線不再理會,那馬車咯噔咯噔向黃沙道去了,就如同沒有出現過一般毫不起眼。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