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王子拉著梅薩坐進後排座:“謝謝,謝謝,快走,師傅。”

這時智美開著黑色雅閣朝前駛去,駛出臂彎可以看見喇嘛鳥,喇嘛鳥也可以看到雅閣的時候,突然剎車,掉頭回走。

喇嘛鳥追了過來,和那輛黃色計程車擦肩而過。

香波王子和梅薩從計程車的視窗看著喇嘛鳥。喇嘛鳥裡,開車的鄔堅林巴也看了一眼計程車裡的人。

不到半個小時,黃色計程車就帶著香波王子和梅薩來到了他們想來的地方:北京市海淀區中關村南大街27號。對中國所有少數民族的學子來說,這是一個光彩照人的地方,對它的嚮往,就是西方人對哈佛、牛津的嚮往。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中央民族大學。

他們來到學校東門口。戴墨鏡的人要送他們進去。香波王子和梅薩異口同聲地謝絕了。

戴墨鏡的人望著他們走進校園的背影,突然下車,打發走了計程車,從腰裡取出一樣東西,搖晃著高聲說:“朋友,我是一個外國人,把這個東西送給你們,留個紀念吧。”

香波王子和梅薩互相看了看,快步走過來。他們看不清那人手中搖晃著什麼,只覺得明晃晃的,把夜色都給晃薄了。

“鐲子,見過這樣的鐲子嗎?”戴墨鏡的人滿臉堆笑。

香波王子和梅薩搖搖頭。戴墨鏡的人伸手送過來,只聽咔嚓一聲,鐲子套在了香波王子的手腕上。香波王子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直到冰涼的感覺讓他心慌,直到梅薩喊了一聲“快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銬住了。手銬的另一頭,連在對方的手腕上。

梅薩撲向戴墨鏡的人,想把香波王子搶回來。

戴墨鏡的人一把推開梅薩,掏出手槍指著她說:“告訴你,警察眼裡沒有男人和女人,子彈會打碎你這張美麗性感的臉。”

香波王子說:“你為什麼不早說你是警察,我可以說清楚的。”

戴墨鏡的人用多肉的嘴唇撇出一個八字來,瞪著他說:“準確地說,我是一個國際刑警。在‘七度母之門’的發掘已經啟動、新信仰聯盟準備利用它進攻佛教的時候,來到了中國。你們是最早被我關注的犯罪嫌疑人。但我現在還沒有見到我的中國同事,我沒有權力抓人,我銬住你的目的,就是想給你們一個警告,一個來自警方也來自信仰者的警告。從現在開始,你們將步步涉險,處處危機。”說著,瞪了一眼他身後的梅薩,又說,“你的情況我的中國同事已經通報了我,你叫香波王子,製造了不久前的血案,偷走了‘七度母之門’的伏藏,對嗎?”

“不對,我沒有。”香波王子還想解釋,就聽戴墨鏡的人說:“好吧,我相信你。記住,你只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的中國同事將來這裡和我會面,怎樣抓捕你們,我聽他們的。”

又是咔嚓一聲,手銬開啟了。香波王子呆望著墨鏡背後那雙黑暗難測的眼睛,一時不知怎麼辦好。梅薩使勁拉了他一把,他才想到應該立刻逃跑。

他跑起來,突然又停下,大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戴墨鏡的國際刑警說:“卓瑪。”

“卓瑪?你居然叫卓瑪?”

“不行嗎?”

“卓瑪就是度母,度母是我們藏民的女神,應該是婀娜多姿的那種。你壯得像狗熊,怎麼能叫這麼水靈的名字?”

腰圓腿粗的卓瑪說:“她也是我的女神,我喜歡這個名字。”

香波王子再問:“你漢話怎麼說得這麼好?”

卓瑪說:“我會五種語言,就是漢話,也至少會三種方言。”

香波王子又問:“會藏語嗎?”

卓瑪說:“得冒。”(藏語“好”,有再見之意。)

香波王子說:“得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