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蘇含笑走進了幾步。

“做吧。”女皇指指自己的榻邊,讓她做的靠近了些,頓了頓才道,“也許真是他泉下有知,把你送了過來——外面的侍衛通報時,朕正吩咐凌璇宣召你。”

蘇含笑默默聽著,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暗暗思忖著。他?是說梅貴君嗎?

“含笑,你……恨不恨你的父後?”女皇突然道。

“啊?”蘇含笑一臉的錯愕之色,卻見女皇的神色很認真,確實不像是試探或玩笑,隨即搖了搖頭。

恨?那是要有愛作為基礎的,即便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是源於對父親、妻子的愛。可是她與鳳後只見,何來的愛恨糾葛?

層出不窮的試探、算計、殺戮,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說到底,不過是立場不同,究其根源,也只是利益衝突罷了,和感情什麼的,真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那就好。”女皇苦笑了一下,端起茶杯。

蘇含笑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道:“母皇有愛過什麼人嗎?”

“嗯?”女皇一愣,眼中卻浮現起一絲懷念。

蘇含笑皺了皺眉,她就是很確定,這樣的私下場合,連個侍從都沒有,以女皇的性格,只要他的話並不是太出格,就不會介意。可是那樣的緬懷目光,實在太過久遠,究竟是……

“或許有吧。”女皇笑了笑,“怎麼,你愛上了誰?若水,還是沉煙?”

“母皇似乎並不贊同。”蘇含笑笑道。

女皇怔了怔,慢慢地斂去了笑意,半晌才道:“含笑,你要記住,帝王的愛,只會為你所愛的人帶去悲劇。”

“母皇說的是。”蘇含笑並不反駁,雲淡風輕地一笑。

她知道女皇說的不錯,帝王的愛又豈是那麼容易承受的?不過,也不是不能例外,只要……她和他們,都足夠強大。

“含笑,今年並不平靜,京城謠言滿天飛,西秦南邊又起戰亂,也許是因為朕這個女皇德行不夠吧。”女皇淡淡地道。

“母皇……”蘇含笑心中一驚。

“所以,”女皇一揮手,制止了她的話,接下去道,“作為太女,你就替朕去密雲山白雲觀閉關四十九日,為大雍祈福吧。”

蘇含笑頓時長大了眼睛。

密雲山的白雲觀,是五百年前西秦最後一任國師白漓冰晚年時建立的安息之所,因為他與天鳳大帝的交情,白雲觀成為大雍皇族的地方,地位崇高。一般來說,只有新帝繼位,才會去閉關祈福,能夠代替女皇去,那是什麼意義,沒有人不明白。

“暴風雨前的寧靜,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就一併做了,然後就啟程吧。”女皇不顧她的驚訝,又道,“白雲觀聖地,自然是不能帶著侍君前往的,若水和書墨不能跟著你。不過畢竟是在深山裡,帶幾個侍從伺候起居也是應該的,當然,那些荒唐事不許做。”

“母皇……”蘇含笑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仔細回味一番女皇的話,什麼叫“還有想做的事就一併做了”?

“含笑,去把主桌下得那個盒子取來。”女皇道。

“是。”蘇含笑雖然不明白所以,但還是站起身,來到書桌邊上摸索了幾下,取出一個足有五尺長的盒子。

掂掂分量,並不算很重,而看形狀,最有可能的,應該是兵器。

想著,她的心不由得劇烈跳動了一下,捧著盒子的手也微微一顫。

“看來你知道這是什麼了。”女皇小小,伸手開啟盒蓋,取出一柄古樸的長劍。

劍很樸素古雅,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那足有四尺長的劍刃。

“誅邪劍,就交給你了。”女皇正色道,“此次出京不能調動軍隊,但你自己的侍衛隊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