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睿笑得暢快,“還算機靈。”

說話間,慕君睿已經抱著她飛到院中,這下了雨,地上的血跡也沖刷乾淨,雲重紫想怕是不會有人來沖洗了,兩個人就站在屋簷下,總覺得還有許多話要說,誰也沒提要離開。

“說起來,你怎麼會突然來了?”雲重紫忽然問。

祖母不過是一個侯爺的母親,級別還輪不到一個郡王來賀壽。

“祥哥兒中了武狀元是我送他回來的,又逢老夫人的壽辰,更何況……”慕君睿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我若是不在,今日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他的那話中之意明明是我是來看你的,可雲重紫卻總能粗線條地忽略其中的深意,笑著回答:“我也沒想到雲金鈺居然想約你來,她居然……”

雲重紫默唸了兩句,笑意更深,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雲金鈺對慕君睿上了心,她自己在心中想了想,大概是上次割肉時候的事,或許更早……

她也沒興趣知道,又道:“我們這位大妹妹的心思可真是讓人猜不透。”

“她讓了個小丫鬟給我送了張紙條來,我見到不是你的筆跡就知道其中有詐,撕去了上面的落款,找了個人來應付。”慕君睿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男人是誰?”雲重紫覺得那人也是個識相的。

慕君睿想了想,“總歸是無關緊要的,放心他沒那個膽子說出去的。”

“倒也不怕,總歸雲金鈺無論如何都是要嫁給太子的。”雲重紫勾起薄涼的笑來。

慕君睿看著她眼眸裡的血腥,他的目光裡卻是寵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還能為她做點什麼,再多些什麼,那不是幫助,不是收拾爛攤子,而是……

他看了看天,而是他方才被雷聲吞去的話,他要的不是她的以命抵命,而是一輩子,實實在在的寵溺一輩子。

她這樣的孤寂,又堅強,如何不讓人從心底裡的疼。

雨勢這才大了起來,慕君睿輕聲道:“快回去吧,等一下前面找不到你又該著急了。”

“你可是吃了席再走?”雲重紫問。

“我先去看看祥哥兒,他受了傷……”

雲重紫皺眉,她可沒聽祥哥兒提起來,慕君睿衝她安撫地笑笑,“不過是些皮外傷,他如今是武將,保家衛國的,哪有不受傷的道理,若他只不過受了點傷那你就如此擔憂,他又如何成大器?祥哥兒年紀不小了,日後會有出息的。”

雲重紫無故被教訓一番,心裡怪怪的,“是祥哥兒向你發牢騷了吧?”

“你也就是對自己的家人才如此通透。”慕君睿的笑又變味了。

雲重紫覺得有些酸,皺了皺鼻子也不反駁,而是問道:“郡王身上也應該有不少傷口?”

“以後有機會給你看。”

雲重紫一噎,臉上燙了起來,只好向他行禮,“我是該回去了。”

慕君睿不發一言地點點頭,他沒有一句囑咐的話,即使心裡系那個著雲呈祥早晚要搬出府,就留雲重紫一個人在府中,面對各懷鬼胎的人,她一個人又該如何應對。

他心中陣陣發緊,在雨聲中突然嘆了口氣。

雲重紫已經跑出去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聲音,那男子突然喚她的名字,“雲重紫。”

“是。”

“下次見面的時候,別總系那個著以命抵命,你不做惡人我反倒不習慣。”

雲重紫就站在院門口,她聽到這話覺得有些詫異,不明所以地回過頭,隔著雨簾,遠遠地看著慕君睿模糊的身影,他臉上的表情無法看得清,但心中卻浮現出不好的異樣,不等她說什麼,慕君睿已經不耐煩地揮揮手,“快些去吧。”

她只得點點頭,帶著疑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