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說道:“既有規矩,自然是怕龍子龍孫得知之後以身試險,小丫頭,你心知肚明即可,一是不可隨意亂傳,二是更不可親身前往,可是記好了?”

傾景十分乖巧地連連點頭,說道:“父王的話可以不聽,師傅的話不得不從。景兒謹遵師命!”說著,還一臉正式地抱拳拱手,倒也學得有模有樣。

這個傾景雖然有時喜歡自作聰明,但畢竟也是年少心性,且也確實生得聰慧,若是稍加調教,日後一身修為定當不在傾穎之下。張翼軫暗暗打定主意,待以後等他參透控水之能,若再有機會來到南海,定當好生傳授傾景一二,一是不負師徒一場,二是若是就此可緩解南海與東海關係,也算是大功一件。

二人說話,瞬水而行,一直向南,兩個時辰後,張翼軫便感覺四周海水熱力漸升。又行了不到一個時辰,海水水溫已然升高至常人所不能容忍的程度。若非張翼軫身具控水之能,只憑地仙修為,即便藉助玄龜珠抵擋起來恐怕也會非常吃力。

幸好未讓傾穎等人跟隨,否則只是此處海水也可令眾人吃些苦頭。張翼軫扭頭去看傾景,卻見她緊鎖眉頭,小臉隱隱潮紅,顯然也是強忍熱力,即便倚仗火浣衣護體,也是頗為吃力。

其實以張翼軫體內的火性之威,如此水溫,動念之間便可令數十里方圓清涼一片,不過他倒有意煅煉傾景一二,不管這個徒弟收得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卻總有了師徒之名,說不得也得為她提升修為著想一些。

如此過了小半會兒,忽然間周身又是一涼,竟是熱力全無,恢復正常海水之溫。傾景臉上紅潤頓消,立時活泛起來,興高采烈地圍繞張翼軫轉了幾圈,長舒一口氣,說道:“師傅,方才那股熱流不過是珊瑚谷地火之威的萬分之一,已經可令無數水族止步不前。不過這股熱流也是頗為奇怪,行蹤不定,長不知幾何,寬有數千裡,以珊瑚谷為中心,沿七萬裡範圍之內繞行,熱流無知,卻彷彿是在刻意保護珊瑚谷一般,倒也讓人費解。”

說著,傾景腳下前行之勢不停,卻一手托腮,作沉思狀,惹得張翼軫不免莞爾。笑過之後突然心有所悟,傾景如此年紀,心思也算單純,卻也能思慮甚多,甚至比起傾穎還要機靈一二。不說別的,光是她張口說出熱流繞行七萬裡之事,可見定是親身前來此處探查得知。以這般小小年紀,卻行如此不易之事,這個傾景,倒也真是了得。

又行了數個時辰,一路上傾景說個不停,一會兒說到十洲三仙山,一會兒又說天庭天帝,以及天仙飛仙。待說到飛仙之時,傾景一臉嚮往之意,感慨說道:“怪就只怪我本是天生神人,終其一生無法修至飛仙境界。若我生為凡人多好,便如師傅一般,生就天縱之姿,十六七歲晉身地仙,百年之後晉身飛仙,從此不但四海可以隨意所往,上九天下九幽也不在話下,卻是好過現今百倍。”

張翼軫還是初次聽到神女自怨天生神人不好,不免奇道:“天生神人,生而高貴,體內自有神力,稍加修行便可抵地仙修為,有何不好?”

傾景卻是一臉黯然,搖頭說道:“天生神人,一切天生,神力來之過易,是以無人珍惜。而神人神力乃是天生,並非修練而成,是以只可精進,不可再更進一層轉化為仙力,終其一身絕無成就飛仙之境的可能,雖說壽命上萬乃至十幾萬年,終究有限。一旦命終難逃一死,且神人若非有天命之職,連天庭也難以去得,只可久居凡間,居於海中或是山上,說到底,不過是高人一等的凡人罷了。”

“若凡人之中有得天機者,勤奮修行,地仙、飛仙乃至天仙也總有可能,就算希望渺茫,也總勝過神人生而知之,一生止步於神人之境地好。”

世間萬物各有其成也各得其所,凡人雖然生而勞苦,卻有修行至最高境界的肉體凡胎。神人雖是生而高貴,無論神力還是壽命,都遠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