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道君主極為早慧,本以為定是富澤之人,沒想到到最後……”

“阿母!”無奈嘆口氣,她至今還對陳磊毀婚一事耿耿於懷,“那些舊事毋要再提,提及,阿母也只會傷懷。況且娻將嫁夫君雖非王室子弟,但衣食無憂必能做到,又有何可憂,於娻來說,一簞飯一豆肉便足矣!”

阿母放下手中勺比,愛憐看我,好似我有多麼不幸,“可娻,阿母夜裡常常夢見娻喚阿母救汝,娻當真……”

“阿母!娻自曉事一來,所說之事可有食言?”

阿母歪頭想想,緩緩搖頭。

“娻既從未食言,此次定也一樣。”

阿母還是不放心,“話雖如此,可此乃娻子終身大事,那些鎖事豈可比之?”

“阿母,或許娻之言有些荒謬,但……此事於娻來說與阿母口中鎖事無異。”

“娻,正是如此,阿母方不放心娻獨往宋。娻雖為女子,卻堅強剛毅如男子,小時同璣玩耍,兩人同時摔進囿園荷池,璣哭了整整一日方才止歇,娻卻不哭不鬧,不過換身衣裳,擦乾長髮,又去藏室翻看簡冊,彼時阿母亦喜亦憂……”

“阿母!”長嘆口氣,本來是來說服她再懷一個的,沒想到又扯至我的婚姻之事,這塊心頭上的疙瘩阿母要何時方消?還是定需讓阿母見上裌與皋一面,方才放心?

兩人敘話至日頭漸西,我這才告辭,回到宮室便遣將我整理出的一部分資料拿給阿母,交待寺姆徵小心看管,毋要讓他人看了去。又需每日精心伺候阿母飲食起居,特別是飲食方面,那些藥膳定要務必小心,隨時向我來報。

我想如此調養一年半載,應該會有起效,特別是對女子而言的聖品鹿茸,這個時代要比現代好找的多。

無汙染的環境這點最好,什麼都是最鮮的。

這幾日裌有入宮幾次,不過只是弔唁。所以尚未有機會得見。

不過這日卻有寺人來請,道君父請我去藏室。

隨著引路寺人一路穿過廡廊,不知何時雪下得更大了,遠遠便見,高高的闕臺上,厚厚積雪似給整個魯宮裹了一層素衣。

過去光潔如玉的筒瓦己被全部覆蓋,時光在我腳下是如此悄然逝去,己至我尚未發覺,便不過轉眼之間,來大周己是八年零三個月,這……是第八個仲冬。

珠簾相撞,剛入藏室便見君父翻著一卷卷簡牘,似在尋何東西。案几之下堆滿了散落的簡牘還有一方琴瑟,這……我在正夫人的宮室中見過的……

叩首行禮,“拜見君父。”

君父未曾抬頭,聲音不喜不怒,“免吧,娻過來,幫為父找找你母親留下的禮冊,我記得是置於此處的?”

愣住,“何人禮冊?”看一眼地上那方琴瑟,只怕是魚的罷。

“魚之禮冊。”

“君父為何不使百藏官進來尋呢?”叫我來,難道就只是為了幫魚尋那禮冊?又想起前幾日阿兄酋所言之事,難道君父也以為是我使了何下作手段去害魚嗎?

君父臉色稍暗,“自你母親去卒後,魚之媵器為父當親作,又豈可假手他人。”

“如此。”微微愣了愣,我便幫著君父尋找正夫人落下的禮冊。

兩人正尋著,身側君父忽然出聲,“為父聞知你與太子爭執,可有此事?是為魚之事?為父聽說魚夢魘之中屢次喚汝。”

翻簡冊的手一頓,有一堆高高的簡牘嘩地一聲從案几上落了下來,散亂一地。

“君父以為呢?”

“以為何?”

“君父從何處知娻與阿兄爭執?娻與魚素來友好,又豈忍魚受夢魘之苦,從兄酋處聞知魚連生惡夢,娻甚至特意讓人送上安神香盼魚之痊,以娻之見,告狀之人只怕心懷惡意,於父面前如此抵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