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起來了,這簡牘是我與阿兄共同抄刻的,共有兩份,兄酋一份,我一份。

這己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兄酋剛剛是在回憶少時的情景罷。

“稚所說倒也有些道理,我確實為兄不樂,心中不明何以阿兄變了。”

每次我心有所思時,稚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想來越簡單的,反而越敏銳罷。人長大了,會生出各種複雜之事和別種煩惱來,心也會被其矇蔽,反倒看不清了。

阿兄酋雖看似冷清,心無旁鶩專心國務,卻也不例外。

稚撇了撇嘴,似對何不滿,邊收拾桌上佳果,邊與我道,“小人從宮人處聽聞,正夫人去時,喚太子進室,遺命太子遠離君主,恐君主折其賢名。”

執小盂的手頓住,這個倒沒想到,目前我的名聲確實不太好,以正夫人的脾性,對我避之唯恐不及……呵呵,確實像她說出來的話,倒底是嫡庶的區別了。

吩咐稚去將藏在櫃底的上好玉石拿了出來,玉白如羊脂,清澈純粹,有了這個東西,求兄熙幫我辦事,必是手到擒來的。

懷揣玉環,剛越過阿兄熙宮室闈門,便隱隱聽見堂上一陣喧鬧。

一片皚白冬雪中,遠遠便見庶母端坐堂上,兄熙正半垂腦袋坐於下席,一副聆訓模樣。

見此情景,……頓下腳步,我折身回宮。

心中甚明,庶母何以如此嚴聲責熙,她一向不滿兄熙沉溺玉器劣石,此次如若甑選繼夫人,有子是一項很大的優勢。

這幾日裡,長昊颳起的風,吹得鑾鈴叮噹,原來不僅是我想著幫阿母謀求夫人之位,各媵室也早有所動,各國使者幾乎佔據長昊所有賓館房間,賓館裡司忙碌穿梭得早己不記得何人何時到此,我自然沒問出個明細來,但卻知道一點,這些人早在夫人重病之時便己有所準備,弔唁之後逗留許久,仍不回國,企圖可想而知。

百候之首的正夫人位置,確實是個很大的誘惑。

只是……如此多人中,我竟沒有找到一位從陳而來之人……也不知是為何。

“君主,您來啦。”

跨過最後一級臺階,寺姆徵一臉笑意對我見禮。

“免,庶夫人可在?”

“正在小睡,君主可需小人喚醒庶夫人?”

“勿需。”回完,我讓稚和寺姆徵守在外頭,獨自進入阿母寢室,高高帷幄以各種玉壁裝飾,五彩貝飾被串成長串用作幄簾,屋中各處擺放著外祖父為阿母所作金器,尊壺尊鬲置在架上。

往裡,阿母正揹著我沉睡,長長的髮尾從榻上瀉落,被衾只蓋住腹部。

上前,將衾被拉高。

我的動作將阿母吵醒。

阿母睫毛顫了顫,眸中尚帶濃重睡意,見是我,愣了愣,“吾女來啦。”

“嗯,阿母繼續,娻不吵你,靜坐一會便走。”

“嗯。”阿母輕輕嗯了一聲,復又沉睡過去。

看了一會,我起身出去尋寺姆,還有世婦問話。

阿母這段時間睡時總比醒著長,這讓我很擔憂。

“徵,阿母何時出現此種狀況的?何以醫師不至?”

“回君主,是庶夫人不允,老婦亦勸夫人早請,但夫人執意如此,小人亦無甚辦法。”

“君父可知?”

“國君己月餘不至,凶禮過後,又需接見各國來使,近半月也只來過一次,夫人說只是近些時日胃口不佳,精神不振而己,無需如此興師動眾,國君己是忙碌之極。”

握了握袖沿,母親患疾,卻又不願請醫師,倒底要做什麼。

每次見到她那雙平靜得似一泓深水的眼,我的心便會跟之平靜下來。

倘若她的女兒是旁人,定會深感無力。而我,卻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