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咯吱作響,負在身後的雙拳關節也握的直響。

若非為了這人將來有用,他定要立即讓他嚐嚐什麼叫錐心刺骨,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奕昀回到臥房後。雖與平時並無兩樣。也與雲想容說笑。也盡撿她愛聽的來說,可眼眸中壓抑的怒氣和矛盾雲想容哪裡看不到?想勸說,又擔心男人家的自尊心重,若說多了白莫離的事難免不會戳傷他曾經被騙的痛處。有些事還是要自己去想通,有些傷口也要自己慢慢去癒合。

於是便推說自己累了,想回房睡會兒,讓沈奕昀去忙自己的。

沈奕昀將雲想容送回了臥房,親自為她蓋好了錦被,放下紗帳遮光,這才去了外院。

到了四月初一,皇帝正在行宮中瞧才剛快馬加鞭送來的摺子,一看之下大為光火。低罵了一聲“蠢材,一群蠢材”,嚇得夏輔國直縮脖子。

想了想就奮筆疾書,用硃砂筆寫了封字條,吩咐身側得力的探子一定要想辦法送到白莫離手中。

皇帝正忙著如何不動聲色的將雲想容算計致死時。伯府門前的小猴也很忙。

先前是伯爺和衛崑崙急著家去見老婆,將霜琴扔給他來護送。他一路上可真是受夠了這個臭娘們的跋扈驕縱,這才明白為何伯爺只喜歡府裡這個,不喜歡那個高高在上的郡主。

如今看著劉嗪哭的眼淚花了妝,花貓似的,心裡頭更煩躁了。

“我說郡主,伯爺當真不在府中,夫人身子也不好,見不得人,也受不得刺激。我本來跟在伯爺身邊兒端茶遞水兒的,這會子都被放出來守大門了,足見伯爺對府上來往之人的重視。且不說別的,就算我放您進了大門兒,二門兒那您也進不去啊,伯爺的乳孃衛媽媽現在守著二門呢,她可是個潑辣的,翻臉不認人,只忠心伯爺一個人,您到那一樣也得被送出府來。我勸您省些事罷了,您畢竟是天潢貴胄,滿身都是貴氣的人,何必貴腳踏賤地呢。您要見伯爺,就傳‘儀賓’去見唄!”

小猴口齒伶俐,雖說的在理,可也痞氣,他是成心要氣劉嗪,劉嗪自視甚高,哪裡又能吃這口氣?被小猴的話堵的心裡發悶。

若非為了她的計劃,若非計劃不見了雲想容不好實行,她才不會在這裡與奴才費口舌。軟的不成果斷來了硬的:

“呸,狗奴才,本郡主給你幾分顏色你就敢開染坊了。我是郡主!你們伯爺也是我的奴才!你讓開不讓開?若不讓,信不信逮了你!皮鞭子沾涼水抽的你滿身開花!”

“哎呦,郡主奶奶呦,您可嚇死奴才了。您這樣說,可讓我怎麼辦?”小猴誇張的坐在大門前臺階上哀怨的嚎,“不讓您進,您抽我,讓您進,伯爺抽我。伯爺是儀賓,要不郡主奶奶您好生與您男人商議商議?他若允,下人們自然沒說的。您只管在這裡這麼著,不也是見不到伯爺麼!”

“你!”

劉嗪來之前就計劃著若是說理不成,她就坐在地上發潑,就算將市井婦人們的那些潑婦招數都拿出來也要見到正主,她堂堂郡主,親自到了儀賓府上卻被攔在門外,若傳開來是什麼體統!?左右她都已經這樣了,還在乎什麼?沈默存要是豁得出臉面,總會比她還丟人。

沒想到她還未曾如何,小猴就先這樣了。

難道能讓她堂堂郡主,和一個小廝對坐著發潑?

劉嗪面上氣的青一陣白一陣,雙拳緊握背脊僵直,頭上的翠玉釵環因她氣結而顫抖的身字顫動,發出叮零的清脆碰撞聲。

小猴一見劉嗪如此虎著臉似要隨時撲上來撕咬他似的,想起一路上這臭娘們的刁鑽,心裡大罵其不要臉,又不好硬碰硬,只得嚎的更大聲了——不過是乾打雷不下雨。

門內的小廝這會子得了他們事先通氣兒的訊號,立即飛奔去二門通知衛二家的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