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若花木木然然地道:“母上既已早有決定,又何必再問兒臣?”

陰奇淡淡地道:“你是儲君,等我百年之後,這國中一切終究還是要由你做主,我自然要徵求你的意見。”

陰若花卻是再不言語。

女兒國國主又道:“還有一件事,近日十大寇中的蘇南天不但滅了厭火國,還讓他的手下在雙面、翼民等國到處肆虐,現在更有訊息,說他正朝著我國海域接近,我與諸位大臣商議,意欲派人對他征剿,你覺得如何?”

陰若花臉色一變:“此事萬萬不可。”

陰奇還未開口,雪無痕便已在一旁問道:“有何不可?”

陰若花道:“那蘇南天多半隻是路過,應當不會與我們為敵……”

雪無痕冷笑道:“你又不是蘇南天,怎知他不會?聽說他侵入厭火國時,到處屍山滿地,竟是一人也不放過。他既能禍害厭火、雙面等國,又到處殺戮,他既衝著我們而來,你又怎知他不是要對付我們?”

陰若花道:“聽說蘇南天的父母都是為翼人所害,自幼便對‘非人’恨之入骨。他雖然到處殺戮,但是對普通人類卻是頗有俠義之風,誅強扶弱,從不濫殺一人。他殺的只是那些雖然也稱作‘人’,卻與我們絕不相同的雙面之人、帶翼之人、狗頭之人,我女兒國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因而我猜他絕不會為難我們。”

雪無痕繼續冷笑:“君子、淑士二國禮樂教化為八方景仰,你說他們名為禮義,實則奸邪。蘇南天手中沾有無數鮮血,死在他與他手下的生靈不止數千,你卻說他有俠士之風。還有那麟鳳山的小楊香,誰不知她佔山為王,四處殺人劫貨,甚至有挖心為食之舉,你上次卻說她是女中英豪,恨不得早日結識。不知是世人太過愚昧,還是儲君的見識,與世人太過不同?”

陰若花暗歎一聲,她知道雪無痕早已想將她趕下儲君之位,好扶持雪無痕的親甥女,亦即她同母異父的妹妹陰若鴻上位,故而才處處針對於她。雪無痕的哥哥乃是西宮正妃,近些年一直都在結黨陰連,朝中大臣多已為其把持,若非還有幾位老臣時時替她說話,只怕她早已遭難。

她聽著雪無痕的指責,也不多辯,只是淡淡地道:“那駱紅蕖雖為賊寇,淑士與大人二國以往對她多有祗毀,但她闖出的名號卻是‘小楊香’,淑士國雖替她取過諸多外號,卻唯有這‘小楊香’之名揚威東海,她若非真正的女中英豪,當地百姓,又為何將她比作打虎救父的楊香?”

雪無痕啞口無言,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那駱紅蕖是什麼樣的人,與我們無關,”女兒國國主看著陰若花,道,“但是蘇南天卻離我女兒國的海域越來越近,我意欲派你前去剿殺,你可願意?”

陰若花愕了一愕,抬起頭來,道:“母上欲讓我領多少人去?”

女兒國國主道:“聽說那蘇南天身邊也只帶了一個女孩,你領兩百名戰士前去,應該便已足夠。”

陰若花低下頭去,輕聲道:“這兩百名士兵,可允許兒臣在金鳳騎裡挑選?”

陰奇正要說話,雪無痕卻又截道:“如今東海事多,為防意外,金鳳騎都要在宮中保護陛下,怎能派到外頭?但儲君卻可在其他戰士中間任意挑選,國中諸位老臣都說儲君乃是龍鳳之姿,帶著兩百名精銳戰士去對付區區兩人,應該絕無問題。”

陰若花不理會雪無痕,只是抬起頭來,注視著她的母親:“母上,就算只讓兒臣從金鳳騎裡挑上一百人,也是好的。”

陰奇木然地道:“正如無痕所說,金鳳騎有重任在身,難以騰出人手。”

陰若花想笑,她想要笑出來。

帶著兩百名普通兵士,去剿殺十大寇中的“南天門”?

她真的很想放聲大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