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翾笑容燦爛,俯身抱起她:“二哥趕著回家見寒兒呢!忘了給你帶禮物了。喏,寒兒不會怪二哥吧?”

瑾池歪頭想了想:“嗯,二哥回來就好!”說著不忘眨眨她那葡萄似的水靈靈的大眼睛。“寒兒就開心了。”還用力點頭以示真心。

徐意翾見幼妹天真嬌憨,忍不住誇到:“寒兒長大定是個美人!二哥和你說笑呢,怎麼會忘了給你帶禮物呢?只是禮物都在蕪茗哥哥那裡,要再過兩日才回來呢。寒兒且等等,好不好?”

才滿十歲的卓亭小大人似的介面:“二哥是歸心似箭,輕裝出行回來的。行李尚不見,怎會獨帶了你的禮物?”他滿不在乎的瞥了眼瑾池。似是在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瑾池不服的朝他做了個鬼臉:“小老頭!”說罷也不看他,繼續在徐意翾懷裡撒嬌。

乍見卓亭如此神態,徐意翾有些驚訝。隨即又很快釋然:大哥、三弟和自己都不在,五弟雖年紀也差不多。可是總病著,這六弟也只能跟著老四。偏這老四又是個佛性之人,凡事冷淡自持,六弟跟著他,保不齊是個小老頭!

徐意翾所猜不差。別看卓亭才滿十歲,在這諾大的家裡,卻是沒個同齡的兄弟作伴。小廝們只是惟他命適從,別提多沒勁!瑾池又是女孩子,雖年紀相仿,卻玩不到一塊兒去。母親張氏原是鄺氏的陪嫁丫頭,因守著徐意翾。年紀大了沒放出去。徐浩隱念著鄺氏,便把她收了房,誕下此子後,又抬了四夫人。張氏是個本份人,少言寡語,所以。平日裡下了學,府裡只有他四哥、五哥能和他說說話。行五的殊陽打小就是個病秧子,一年裡有大半年是歪著的。卓亭不能老煩他,只有跟著同母兄長妙言。幾年下來,就養成了這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性子。

思及此。徐意翾不見殊陽,想是還臥著起不來,恐怕病得連定省都去不了了。遂攜了瑾池、卓亭,去探望殊陽。

順著小徑,徐意翾一行人進得殊陽所住的長暉園內。

今日略晴朗些,園內溼潤的草木微閃著爍爍光澤,空氣不那麼潮冷難聞了,還帶有泥土的清香。

“美人如玉劍如虹”徐意翾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窗邊,周身雪白的狐裘將徐殊陽裹得密不透風,倚在石青緞面的軟榻上,就著那些自然光線看書。白得發青的手指微露於外,執書的手勢卻很精神。向上看去,纖長的睫毛下,點漆的瞳深刻無波,臉色也是白得發青,倔強的嘴緊緊抿著,透露出其內心並不像身體那般羸弱。而隨身小廝出鞘正在撥弄炭火,一身醬紅色與紅潤的臉相映襯,顯得他生氣勃勃,與病懨懨的小主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兄弟妹們來此,徐殊陽不禁歡喜。他久病,府中的人也都習慣了,所以生病時反倒不如他人受重視。原因無它,他病也不是了不得的大病,只是體質較一般人弱上許多,一病連一病,淋淋瀝瀝的連月不止。大夫前前後後也看了不少,都只有一個結論:他徐殊陽這輩子,是要與病榻纏綿定了。縱然日後調養得當,也只能深居簡出的供著,動不得半分手,使不得一點心。

略略說了些話,徐殊陽便有些乏了。眾人見他不爽利得很,只得住了,都退了出去。

長暉園又恢復了以往靜謐的樣子。

“公子,夫人有多日沒來了。要不要出鞘去請請?” 小廝出鞘關切的問。

徐殊陽緩緩道:“不必。年關了,想是有事要忙。”心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