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梁大人暫息雷霆之怒,本官理解你喪子之痛,但既然人犯已經到了府衙,還容本官依照國法處置!”

說話的自然是知府於徵,一直以來,他在都城之中都是個小透明,畢竟天子腳下,滿朝朱紫權貴都在此居住,他也只能管理一些雞毛蒜皮的民事,遇到權貴的時候時常要退避三舍。

但那都是暗地裡進行的,今天這大庭廣眾之下,若是被人明目張膽的將人犯帶走,那就是打他的臉了,所以哪怕對方是禁軍之中的大佬,他也必須喊停!

於徵從座位上起來,對著梁振國施了一禮,道:“還望梁大人體諒!”

梁振國看著於徵,面露惱怒的道:“死的又不是你兒子!你理解個屁!”

說完又轉頭對手下喊道:“還看什麼?老子讓你們抓人呢!”

“你!你!你!”於徵頓時有些下不來臺,氣的滿臉通紅,眼見梁振國的手下就要上前,好在他來的急,並未帶多少人,只有十幾個親兵跟隨,卻被那班頭和一眾衙役攔住,兩方對峙起來。

於徵深深吸氣,隨後吐出,道:“梁大人,本官體諒你的心情,但國有國法,現在是本官在審案,豈容你攪亂公堂?”

身為文官的於徵,原本對梁振國這種武將就不感冒,但對方畢竟喪子,他自認可以理解,所以施禮講情,算是給足了面子!

對方卻不考慮他的面子,壓根不屑理會他,讀書人哪個沒點風骨,平時的不滿頓時都在心頭湧了上來,所以於徵一咬牙,乾脆公事公辦!

“說的輕巧!老子今天非要將他帶走,你能如何?”梁振國此時已經被仇恨迷了心智,根本不考慮其他,眯著眼看著於徵,心中之想著如何折磨張未,一定讓他求生不得!

“唰唰唰!”他的親兵此時已經抽出佩刀,眼見一言不合就要強搶了,衙役們都心中打鼓,只有班頭微微眯眼,將手中的水火棍緊了緊,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張未此時心中有些惶急,若是被禁軍帶走,自己絕無活路,哪怕最後朝廷追究梁振國的責任,怕也是輕拿輕放,而且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於事無補!

“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張未冷哼,繼續朗聲喊道:“梁俊哲要當街強搶民女,還私調禁軍,你這個當爹的在天子腳下,一國都城,也敢咆哮公堂,要處私刑,置國家法度而不顧!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這些當官的就沒幾個好東西!”

“可不是!”

“怪不得那個駙馬這麼猖狂!”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讓梁振國更加惱怒,衝著張未吼道:“你放屁!”

見梁振國怒目而視,似要擇人而噬一般,張未冷笑著繼續道:“想必梁俊哲做的那些好事,都被你遮掩了吧?沒想到這位大人真是手眼通天,竟能矇蔽聖聽,佩服佩服!”

“轟”的一下,周邊的百姓更加興奮了,還有些人自覺明白了什麼,為旁邊的人解釋。

“原以為那駙馬是被皇帝老子庇護,沒想到是他爹矇蔽了聖聽!”

“聽說他是禁軍都統治,幾十萬禁軍都歸他管,莫不是皇帝老子也管不了他吧?”

“不是!不是!”梁振國一時羞憤難當,這個帽子可將他嚇了一跳。

他能坐上禁軍都統治的位置,可不是因為戰功,而是因為他是皇帝曹澤的潛邸舊臣,備受皇帝信任,所以才能有今天的位置。

之後曹澤還將長女下架他家,更顯皇恩浩蕩,但禁軍是畢竟皇帝親軍,必由有心腹之人把持,這種言辭若是傳出去,恐怕是三人成虎,早晚要讓皇帝生出嫌隙。

梁振國急著想要解釋,可他先經喪子之痛,本就暈了一次,現在又怒又急,頓時怒急攻心,眼睛一翻,一下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