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就要去驪山幸溫湯了,你要是不再安分一點,我便向你父皇討一道旨意,讓你一個人先去泡一個月溫泉!”

如果說前頭一句還讓李賢心有企盼,那麼後頭一句就猶如當頭一桶冰水,澆得他是透心涼。這泡溫泉固然舒服,但一個人去泡一個月……那就不是享福而是折磨了!當下他少不得連連告饒,這才終於讓耳朵脫離了魔爪。

“你父皇早上賞賜給你的四個人,雖說都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子,我已經吩咐阿蘿好好教導一下再放在你身邊。”武后說著便衝著李弘點了點頭,“弘兒你也是一樣,東宮非同小可,雖說這宮人都是經過層層遴選方才選進來的,但總得以防萬一。你身邊已經有了兩個貼身的,讓她們好好教一下新人就是了。”

“貼身”兩個字立刻引起了李賢的注意,瞥見李弘臉上倏然流露出的那股不自然,他不禁偷笑了起來。果然古話說得不錯,食色性也。

第一百六十章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伴讀原是伴武

蕃正使和新羅公主同時遇刺!

這個訊息自然而然讓朝堂上下為之震驚,而長安令馮子房在得到了帝后嚴令的同時,心中卻長長舒了一口氣——幸好沛王李賢也受到牽連的事情沒有傳揚出去,否則,他的壓力就不止是這麼一點了。回到衙門之後,他幾乎是聲色俱厲地咆哮了一番,然後把手下全部差役都像惡狗一般放了出去。

遭了池魚之殃的萬年令吳琮同樣是火冒三丈,回去照樣來了一次總動員。當下長安城中真可謂是風聲鶴唳,一丁點小事就會引來無數如狼似虎的差役,就連負責京城治安的左右金吾衛也同樣領命動作了起來,坊間巡行衛士更是接到了嚴令,只要有事便會緊急出動。

百姓固然是感到不便,而最最鬱悶的卻是李賢。原因很簡單,雖然他老爹李治是瞞住了,但武后卻給了他嚴重警告——七天之內不準踏出皇城半步!要是別人,興許他還能軟磨硬泡死纏爛打,但是在自己這位彪悍母親的目光下,他愣是不敢反駁半句。無奈之下,他只能涎著臉求了武后,假公濟私把自己那四個伴讀全部拎進了宮。

“六郎,你可是把我給害苦了,我和伯虎早就和哈蜜兒約好了去看她新排的舞,你這麼一折騰,我們可是要失約了!”

李敬業生性最好自由的人,一聽說七天之內自己從早到晚就得呆在這宮裡頭,須得晚上宮門下鑰才能歸去,他的臉頓時耷拉了下來。而程伯虎在聽明白了之後,同樣是唉聲嘆氣滿臉沮喪。至於薛丁山和屈突仲翔倒是無所謂,一個是不好女色,一個是隻顧賺錢,在旁邊看著程李二人那幅做派,都是一幅想笑卻不敢笑的樣子。

李賢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沒好氣地斥道:“你們可別弄錯,這伴讀原本就是在宮裡待著的。要不是我去求了父皇母后,你們這幾年就得天天窩在這裡!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是你們不想呆,我現在就派人送你們出去!”

李敬業程伯虎也就是做做樣子,哪裡會真的走路,當下立馬換了一幅笑臉。只是,一群人都是不愛讀書的,這聚在宮中總不能大眼瞪小眼過日子,因此很快便聚到了武德殿旁邊的演武場。

這下子問題卻又來了,宮中不比他地,武器不能擅入,不論是程伯虎的板斧,李敬業的劍,還是薛丁山的弓,屈突仲翔的鐧,全都不能帶進來。這沒有趁手的兵器,那該如何較量?

武德殿雖然也有李賢珍藏的不少兵器,但大多都是他自己用起來趁手的,但凡有適合李敬業等人使用的,他也立刻轉手送了出去,除了弓箭和寶劍沒有其他。這可是宮禁,要是他敢像李宅武庫那樣珍藏十八般兵器,別人沒準還當他要謀反呢!

把整個武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兵器,李賢終於放棄了這一努力,轉而眼珠子一轉提出了另一個建議——相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