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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大理三公俱在此間,要是他以邪派武功殺了段正淳,大理群臣必定不服。但如用本門正宗‘段家劍’克敵制勝,那便名正言順,誰也不能有何異言。段氏兄弟爭位,和群臣無涉,日後登基為君,那就方便得多了。
段正淳見他鐵杖上所使的也是本門功夫,心下稍定,屏息凝神,劍招力求穩妥,腳步沉著,劍走輕靈,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段延慶以鐵杖使‘段家劍’,劍法大開大合,端凝自重,縱在極輕靈飄逸的劍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氣象。
蕭峰心想:“今日這良機當真難得,我常擔心段氏一陽指和‘六脈神劍’了得,恰好段正淳這賊子有強敵找上門來,而對手恰又是他本家,段家這兩門絕技的威力到底如何,轉眼便可見分曉了。”
看到二十餘招後,段延慶手中的鐵杖似乎顯得漸漸沉重,使動時略比先前滯澀,段正淳的長劍每次和之相碰,震回去的幅度卻也越來越大。蕭峰暗暗點頭,心道:“真功夫使出來了,將這根輕飄飄的細鐵杖,使得猶如一根六七十斤的鑌鐵禪杖一般,造詣大是非凡。”武功高強之人往往能‘舉重若輕’,使重兵刃猶似無物,但‘舉輕若重’卻又是更進一步的功夫。雖然‘若重’,卻非‘真重’,須得有重兵器之威猛,卻具輕兵器之靈巧。眼見段延慶使細鐵杖如運鋼杖,而且越來越重,似無止境,蕭峰也暗贊他內力了得。
段正淳奮力接招,漸覺敵人鐵杖加重,壓得他內息執行不順。段家武功於內勁一道極是講究,內息不暢,便是輸招落敗的先兆。段正淳心下倒也並不驚慌,本沒盼望這場比拚能僥倖獲勝,自忖一生享福已多,今日便將性命送在小鏡湖畔,卻也不枉了,何況有阮星竹在旁含情脈脈的瞧著,便死也做個風流鬼。
他生平到處留情,對阮星竹的眷戀,其實也不是勝過對元配刀白風和其餘女子,只是他不論處那一個情人在一起,都是全心全意的相待,就為對方送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至於分手後另有新歡,卻又另作別論了。
段延慶鐵校友會上內力不斷加重,拆到六十餘招後,一路段家劍法堪堪拆完,見段正淳鼻上滲出幾粒汗珠,呼吸之聲卻仍曼長調勻,心想:“聽說此人好色,頗多內寵,居然內力如此悠長,倒也不可小視於他了。”這時他棒上內力已發揮到了極致,鐵棒擊出時隨附著嗤嗤聲響。段正淳招架一劍,身子便是一幌,招架第二劍,又是一幌。
他二人所使的招數,都是在十三四歲時便已學得滾瓜爛熟,便範驊、巴天石等人,也是數十年來看得慣了,因此這場比劍,決非比試招數,純系內力的比拚。範驊等乍到這裡,已知段正淳支援不住,各人使個眼色,手按兵器,便要一齊出手相助。
忽然一個少女的聲音格格笑道:“可笑啊可笑!大理段家號稱英雄豪傑,現今大夥兒卻想一擁而上、倚多為勝了,那不是變成了無恥小人麼?”
眾人都是一愕,見這幾句話明明出於阿紫之品,均感大惑不解。眼前遭逢危難的是她父親,她又非不知,卻如何會出言譏嘲?
阮星竹怒道:“阿紫你知道什麼?你爹爹是大理國鎮南王,和他動手的乃是段家叛逆。這些朋友都是大理國的臣子,除暴討逆,是人人應有之責。”她水性精熟,武功卻是平平,眼見情郎迭遇兇險,如何不急,跟著叫道:“大夥兒並肩上啊,對付兇徒叛逆,又講什麼江湖規矩?”
阿紫笑道:“媽,你的話太也好笑,全是蠻不講理的強辯。我爹爹如是英雄好漢,我便認他。他倘若是無恥之徒,打架要靠人幫手,我認這種爹爹作甚?”
這幾句清清脆脆的傳進了每個人耳裡。範驊和巴天石、華赫艮等面面相覷,都覺上前相助固是不妥,不出手卻也不成。
段正淳為人雖然風流,於‘英雄好漢’這四個字的名聲卻甚是愛惜。他常自己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