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不能接受的是日後忠順王需以子之禮稱柔然王為父。

這樣一來;豈不是昭告天下;咱們大元的皇帝頭上綠雲密佈嗎;還替別人養了這麼長時間的兒子!當訊息傳到京城的時候,群臣震怒,紛紛要求拒絕和談。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只問了一句:“何人敢戰?”

群臣禁言,無人敢應。

滿地的黃沙之上;一群身穿鎧甲的侍衛護衛著一個寶蓋馬緩緩而動,裡面正是和談歸來的忠順王。

馬車裡;忠順眯著眼睛假寐;不知睡著與否。

留下跪在一旁,絲毫未曾移動。

“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到?”

留下低著頭,回道:“回主子,還有三個時辰便可到鄴城。”

“嗯。”輕輕嗯了一聲,忠順便又禁了聲。

此時外面只聞風吹黃沙和車輪滾滾的聲音,忠順卻未能入眠。事實上,自從到柔然後,忠順便再未能有一天好眠。

柔然王雖已年邁,然而卻仍然有著對整個柔然的掌控能力,對於樓鳳囚禁自己之事,他是抱著觀望的態度的,若是當初賈璉沒有救自己出去,興許自己便真的死了,因為柔然王室不會留下一個忤逆自己的“兒子”的,然而此次他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承認他,不僅僅是為了認回自己這個“兒子”,更總要的是給整個大元皇朝重重的屈辱。

這天下間果然是沒有人真心對待自己的。父皇厭惡、母妃遺棄、便連三哥亦是利用。如今柔然王和王太后亦是為了政治利益來犧牲自己的,呵呵呵,這天下偌大,便真連一個真心的人都沒有了。

不,還有一個人,也許……

閉著的眼睛睜開,露出琉璃般的眸子,忠順眼裡劃過一絲溫暖的氣息,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彎起。

突然,馬車晃動了一下。

留夏趕緊扶住忠順,隨即衝出馬車外。車外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蒙面人已經從四面八方趕來,包圍了整個大隊伍。

為首的黑衣人一個動作,所有人一起亮出手中的彎刀,對隊伍發起攻勢。

黑衣人目標明確,便是朝著馬車發起進攻。然留夏武藝高強,眾人近不了身。

忠順斜斜的坐在馬車中,未曾動靜,只是聽著外面的動靜,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

黑衣人各個虎背熊腰,加之人多,一時間難以抵擋。

“留夏,發訊號。”

留夏聽到車裡忠順的吩咐,一邊揮舞開了砍過來的彎刀,一邊將黑衣人一劍斬殺在地上,從腰上掏出一個訊號筒,訊號剛剛放開,便見到從後方奮勇而上一群柔然士兵。

柔然士兵以勢如破竹的氣勢衝入到打鬥的隊伍中,與黑衣人展開了搏殺。雙方的招式套路皆是想同,便連身形都很相似,帶頭的柔然右將軍沃爾什虎威怒睜著雙眼,一刀狠狠的砍在一個黑衣人的脖子上,大吼一聲:“誰敢叛亂?!”

黑衣人首領見身份暴露,又見對方勢眾,再無得逞機會,吹了一聲勺子,眾人紛紛迅速往四面八方退散。

柔然士兵正要去追,卻聽到車中的忠順命令道:“莫追了。”

沃爾什虎威道:“王子殿下,看來是朝中有人叛亂,微臣回去後,便將此事啟奏於王上。”

“不用了,本王自會處理,你等先行回柔然吧。”

“可是王上是讓微臣護送您回關內的,否則若是再有一次行刺……”

忠順不耐煩道:“本王說無事就無事,你等先行回朝。”

“可是——”話音未落,便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聽聲音,應該有不少人。

眾人忙嚴正以待。

之間從前方出現一個隊伍,看樣子只有百餘人,但各個身穿盔甲,精神抖擻,頗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