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與失,一直都是對等的。人,不該太強求,不是嗎?

周淺淺的離開,無聲無息,毫無預兆。就如她被迫帶離環月山莊一樣,留下一屋的清冷,以及那張白白的紙上,畫著的大大的烏龜嶗。

比起君絳英似是無奈似是苦澀的沉默,聶風表現的更直接。

“那個女人,真的是……無藥可救了!”說著抓了抓頭髮,瞥見門外剛冒出頭又想縮回去的采采,三兩步上去揪她的脖子,惡狠狠地問:“說,是不是你家小姐給藏起來了?”

“你當我是你啊,笨蛋!”采采難得不畏強權,小臉一擰,奮力怒視回去,“明明是小姐懶得理你,自己走的!酣“

“你家少爺還在呢,你這賣主求榮的傢伙,蕭遲墨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是誰家丫頭都忘了?”兩個沒成熟的半大孩子一較真,火山相碰,一觸即發。

烏龜……君絳英的眼神隨著桌上紙張緩緩的飄落,直至移到了地上。那個醜醜的烏龜懶懶抬著頭,神態慵懶,似在嘲諷著看客,又似在表示著它的某種堅持。

腦海裡不由浮現周淺淺的一顰一笑,嗯,好像這隻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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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木有那麼一段經歷,短短的時間內,離開和回來,本是熟悉的一切,轟然改變,面目全非。變得,就像是你從來沒有來過,從來沒有經歷過,甚至從來沒有存在過。

當週淺淺終於有力氣站在環月山莊的大門前時,迎接她的彷彿是一座空建築。那黑色的檀木大門被重重鎖著,任你如何敲門都沒有聲響。那把大鎖在被不斷的搖晃中,發出滋鳴聲,像是在嘲笑著人笨拙的舉動。

如果不是念著肚子裡的小生命,周淺淺絕對會翻牆而入。她不清楚莊內究竟有沒有人,但心底有個不安的聲音,彷彿在告知著她什麼。

那股不安太強烈,導致她掙扎轉悠了半天后,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易餓嗜睡的症狀與日俱增,穿過繁華的俗來俗往這條囧囧有名的街,迎面不斷撲鼻而來的食物,讓她的肚子咕咕作響。周淺淺對這裡不算陌生,前前後後也逛了好多次,開始時的有趣感,到現在的熟悉,讓那種“物是人非”的滄桑之惑,越加濃烈。

淺撻書舍的對面,影月樓——京城有名的龍蛇混雜之地,店裡因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名吃,使得各地的名流商賈爭相湧入。

周淺淺秉持著低調和填飽肚子的雙重目的,匆匆選了個偏僻的靠窗小桌,叫了幾道招牌菜,偶爾瞄兩眼熱鬧的人群釋放下單調的視野。對窗的書舍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不知哪一齣好書正說到精彩的地方。

油亮亮的小土豆絲在周淺淺眯著眼出神的一小會兒被送到她的手邊,“這個,就是你們的招牌菜?我好像沒要吧?”叫住放下才準備走的小二,周淺淺幾乎都要懷疑這家店的牌子了,“剛都說了,我要吃肉,沒聽懂?”

“客官,不好意思,這是一位公子讓我給您送來的,說是你該吃些清淡的素食。”小二將肩上的汗巾扯下放在另一邊,笑臉解釋道。

“哪位公子讓你送的?”周淺淺不得不再警覺備戰,原以為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好掩人耳目,可人剛落腳就被盯上,到底是她運氣不夠,還是有人高階到這種程度,“給我說清楚!”

小二一哆嗦,敢情沒想到一女的威懾力這麼大,嚇了一嚇之後,也沒周淺淺預料中的慢吞吞,手指著對角線的另一頭,說:“就是坐在那邊的公子。”

敞開披散的長髮,濃眉鷹眼高鼻樑,輪郭清晰,凌然森氣,彷彿是飛翔在廣闊天空下的長鷹,利爪陰鉤,即使周遭人群多如斯,也擋不住他的咄咄逼人。那雙鷹隼的利眸,在周淺淺淡定審視,或者確切來說在窺測他的同時,他也在注視著他。沒有溫度,卻也並非那麼冷漠。那微微彎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