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了她這話,崔婉清一聲沒吭,只是低著頭抓緊時間用飯。顯見還是滿意的。雲媽媽這才鬆了手中緊握的帕子,眉眼舒展間,笑容更是深了些。

崔婉清那裡好意思讓自家三哥久候?好在已經吃了個半飽,她這會也不只顧儀態了。少見的加快了速度。一碗燕窩粥很快便下了肚。

因著今日裡誰跟著崔婉清出門。是昨天就安排好了的,這會一見崔婉清下炕穿鞋,玉蘭她們要跟著伺候的。也各司其職,該拿什麼的拿什麼。

好在貴重的物件早就送去馬車上,一眾人等很是麻利的跟著主子除了院門,伺候著崔婉清上了軟轎。

到了二門上,崔婉清趕緊跟崔長健行禮問安,兄妹間也不客套,這就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這就要出發往韓府而去。

隨著身下車輪慢慢的轉起,崔婉清突地撩開車窗簾兒,急急的問了句:“三哥,萬一韓大人今日不收禮物,那該如何?”

崔長健聞言淡淡的笑了笑,“就咱們這四樣表禮,誰見誰不喜歡?韓大人最是愛書畫之人,筆洗,小鼎更是書房不可或缺之物,依為兄看來,那一樣都是他的心頭好,他不會不收的,你放心吧。”

崔長健心裡其實有點隱隱約約,說不上來的不安心,因為當日齊玄輝說的可是韓大人的原話,這話裡的意思,細細那麼一品味,可就有點多。

人家韓大人當時只是說欣賞,而且還說有句話要當面說,若是真有收徒之意,這話就不應該是這麼個說法。

但是齊玄輝和崔婉清都身處局中,兩人一個是一門心思的要幫著欣賞那人達成所願,另一個是拜師眼看就要成功,心中正是歡喜無限的時候。

可以說都看的不是那麼的清楚,“萬一今日真的如我所想,韓大人只是欣賞並不打算收徒,我又該如何寬慰九妹?更要如何安撫被撥了面子的十三殿下?”

崔長健想到這裡,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頗有點未雨綢繆的陷入了沉思。

清晨的街道,行人不多,此時陽光已然露了頭,給連綿不斷的屋脊披了一層霞光,路邊的柳樹輕輕的隨風飄搖,怎麼看怎麼覺得寫意自然,深覺這種柔美的樹木合該被人喜愛。

其實暗自想想,由古至今,有多少名家為它作詩寫賦?千古流傳的佳句更是為數不少,能被文人墨客如此青睞,自然是有它的出色之處吸引人的。

崔婉清這會心情不錯,看著什麼都覺得好,平常絕對是乖乖的坐著不會掀開簾子亂瞧,今兒個卻是有點小興奮,時不時的就要偷看幾眼,只覺得著路邊的柳樹長枝,都飄舞的格外有韻味,翹起的嘴角基本就沒消失過。

她這小動作看在旁邊的崔長健眼中,越發將眉頭蹙的緊了。

韓大人的府邸和崔府隔了三條街,不算遠,不多時也就到了韓府門前,遠遠的就看到門口有人等候,走進了一看,正是曹雲,曹修兩兄弟。

崔長健打馬上前,自去和曹家兄弟說話,崔婉清的馬車卻並未停留,慢慢平穩的馳進了韓府二門,可見大門剛才是大開著的,這說明韓大人對自己兄妹,還是挺看重的,崔婉清的心裡不禁又是一喜,嘴角的弧度彎的可就更大了些。

下了馬車,就見不遠處有青布小轎候著,崔婉清瞧了眼自家三哥,只見正和一個少年相談甚歡的崔長健,向自己微微的點了點頭,身邊還站著剛才在大門外會和的曹雲與曹修。

崔婉清帶著笑遙遙屈膝行禮,像表兄請安,在兄長的擺手示意下,扶著玉蘭的手上了那軟轎。

行走在韓府之內,崔婉清不敢有任何不合規矩的輕浮之舉,老老實實的坐在轎內,心裡好生忐忑不安,這種感覺很是新奇,即興奮開心,又覺得心神不定,總覺得一顆心懸在半空,四下不靠,十分的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