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一進來嗅到裡頭的味道,眉頭就緊緊地蹙在一起。待進了屋子之後,裡頭那雜亂的景象,還是證實了他的想法。羅姑姑就跟在身後,名義上是來關心蕊小主的身子,實際上是來監視的。

陳宇心裡頭憋了許多話,卻是一句都講不出,恨恨地瞪了一樣半死不活的陳芷蕊,立刻施針開藥。當一根根銀針找對了穴位紮下去之後,陳芷蕊總算是止了吐,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之後開得藥煎出來之後,還是讓人硬灌下去的。

他一句話都沒機會跟陳芷蕊說,就被羅姑姑請出去了。羅姑姑一直在誇讚陳宇的醫術高明,臉上帶著十足的笑意。

“小陳太醫不愧是陳院首的嫡孫,醫術了得,之前那些太醫都束手無策呢!要奴婢說,蕊小主也著實倔強了些,奴婢早讓人去請你,她偏要攔著,這才拖到這個時候!真是受了不少苦!”羅姑姑霹靂巴拉地講了一長串,總之把陳宇誇了又誇,順帶著把遲遲沒請他的原因說了出來。

果然見到陳宇的眉頭皺得更近了,額頭中間都形成了一個“川”字,看的極其明顯。雖說他覺得羅姑姑煩人了點兒,卻也不能得罪了,以後陳芷蕊還得在後宮裡混下去,便輕聲回道:“術業有專攻,並不是我醫術好,只是在這方面鑽研得比較多罷了!”

“是是是,依奴婢看,最主要還是你和蕊小主是兄妹連心,要不然那些年歲大的太醫都辦不成的事兒,您一來扎幾根針就好了……”羅姑姑還在喋喋不休,一連說了三個是來肯定他的話。

不過這回羅姑姑的溜鬚拍馬似乎沒用到點子上,陳宇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也不答話,直接提著藥箱帶上宮人就一路小跑走了。

看著男人逃也似的身影,羅姑姑撐不住笑了。直到那道背影消失了,才不由得往地上啐了一口,恨聲道:“一家子都沒什麼好東西,親妹子弄成了這樣,不請他竟然就不過來瞧瞧!”

沈語蓉聽了儲秀宮傳來的訊息後,也跟著笑出了聲,眉眼間都蘊含著明顯的愉悅感。她的心情變得十分好,看著陳芷蕊這樣倒黴,她忽然感到渾身上下都是一陣順暢。

“人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她輕聲呢喃了一句,因著心情過於歡快了,渾身的勁兒都覺得沒處使,就讓人把她的衣裳和首飾都擺出來供她挑選。

女人總是虛榮心旺盛的,特別是在這些綾羅綢緞、珠釵佩環的映襯之下,她都恨不得在這些上面滾一圈。心情甚好地挑了一件薄衫,一根晶瑩剔透的玉簪,簪頭上綴著流蘇,幾乎可以預見若是帶上了,這些流蘇定會跟著頭的旋轉而隨處晃動著。

她用完膳沐浴過後,就換上了先前挑的這些。現在天氣已經慢慢變冷了,幸好在內殿裡,否則這薄衫就不能穿了。即使是這樣,沈語蓉也緊緊地裹在被子裡,一頭青絲披散,只在頭頂上用些許的頭髮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那根玉簪就插/在上面。

沈語蓉一直躲在錦被裡,暗自咒罵著今兒皇上怎麼來的這麼慢,莫不是也要冷落了她。她猛地拍了拍腦袋,若是皇上今兒晚上不來了,那她豈不是就跟那些沒被召幸的秀女一般。一想到這裡,她的身上竟是冒出了熱意,果然還是她在床上不夠努力,要不然皇上為何還能宿在龍乾宮裡!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總算傳了過來,即使已經聽習慣了,但是以桃她們還是會覺得頭皮發緊。不過這道聲音此刻落在沈語蓉的耳中,就覺得像是天籟一般。

她直接拽著被子一裹,滾了一圈之後,就把自己裹成了蠶繭似的。齊敬晨剛踏進內殿,瞧見的就是這副場景。皇后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這裡恭候他,相反還躺在床上,身上裹著的被子造型怪異,此刻只露出頭來,那雙明亮的眼眸,此刻就瞪大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沈語蓉的眼底帶著溫和的笑,眉梢和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