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之浮生有夢三千場

幼時,我娘曾開玩笑似的問過我,長大後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那時,我說我要找一個仙女做媳婦兒。

那時,我想的很簡單,跟市井戲裡唱得那些的一樣,找個仙女一樣的媳婦兒應該不難,畢竟我能文能武又有家財,總比大字都不認得幾個的放牛娃要強上許多。

後來我長大了些,漸漸清楚戲文裡說的故事都是騙人的。現世太苦了,所以落魄的讀書人為了討口飯吃也為了自我安慰就編出了那麼些仙女喜歡窮書生或放牛娃的故事。

仙女是不會喜歡凡人的,這一點,我十二歲那年就清楚了。

若你見過一個人。容貌清麗,出塵如仙,聲音清朗如水激寒冰、風動碎玉,她飄飄然從天而降,只揮一揮手便讓你眼前的兇徒統統倒地不起,想必也會跟我一樣永生難忘。

在那之前,我從未聽說過峨嵋派,也從未了解過江湖,我見過的那些什麼天狗幫、海沙幫的人,大多還沒有我家的護院能打,所以我認定她就是話本子裡所說的仙女。

作為當地最大的富戶,為了答謝她的懲奸除惡,我爹出面邀請她到我家做客。

她識四書五經、一手草篆飛白,氣韻天成。

身手自是更不必說,她只教了三招,便讓我能輕輕鬆鬆的打贏了我家的護院。

她不動武的時候很溫柔,舉止有禮,以至於我娘初見她的時候,以為她是哪家落難的大家閨秀,我娘說,她那一身氣派就算是進宮做娘娘也使得。

她太好了,好到我害怕,這樣的仙女,我留不住。

而我也確實沒能留住。

她只在我家住了三天,便走了。走的時候,甚至沒有跟我打一聲招呼。我知道,那是因為在她心裡,我只是個說不上話的小孩。

可是她不知道,她走的那天,我正拼了命的想要找到一份能配得上她的聘禮。

傳說在深山之中有一種白鹿,通體無瑕,銀潤如玉,那是天上下凡的仙獸。我想像她那樣的仙女,一定要有仙鹿才能配得上。

白鹿我找到了,付出了被母鹿用角頂穿了後腹的代價。那天若不是我爹帶著家丁們尋來,我大概會抱著那隻小白鹿,流血而亡吧。

傷養好後,我爹帶我去了城裡,城裡的酒樓很大,好幾層樓,一樓的大廳裡還有說書的人。

這個說書人說得故事,我從沒聽過,不是白娘娘下山報恩,也不是織女下凡配牛郎。

他說的是江湖。

那時我才知道,我心心念唸的仙女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大門派的掌門。峨嵋派門下弟子數千,遍佈江湖,峨嵋派掌門方豔青年少成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一瞬,我羞愧的滿身通紅。

現實的差距比虛妄的幻想更能讓人清醒。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若知道我這份心思的不是我的爹孃,那麼他們一定會這麼嘲笑我。

回到家中,我開始好好讀書,好好習武。我雖匹配不得她,但我希望至少若她再經過潁州,若她再有緣借住在我家裡,她見我時,不會覺得我毫無長進。

十年後,同齡的人都有了妻兒,爹孃雖不逼我,但卻日日嘆氣。

未免家中田地被佔,我爹花錢給我捐了個官身,希望能保家中三代太平。可朝廷日漸昏聵,雖有漢人為官,但卻大多幫著蒙古人來欺負漢人。我雖得了個官身,但卻只是末流,頭上不知有多少上司,照舊會藉著各種理由討要好處。

銀錢之物,我並不多在意,給也就給了。

但這次這人,竟然向我討要白鹿!

十年過去,我早就知道白鹿並不是什麼仙獸,但它的意義畢竟不同,我在心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