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之浮生有夢三千場

看見照片的一瞬間,我就幾乎可以肯定,丁玲騙了我。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在陳勤死後,旁人僅憑一張照片便斷言了那樁刺殺與風月有關。

照片上的背景是還未被炸燬的申江大學的大門口,鄧飛菲笑容燦爛的看著畫外招手,似乎是在叫誰,陳勤站在她的身邊,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攔著鄧飛菲,半側著頭同樣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我看著照片仲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的陳勤和鄧飛菲,照片裡的他們是在我離開上海後不久的時候。

那時候,陳勤還不是漢奸。鄧飛菲或許也還不是共黨。拍照的人可能大概是韓衝,因為他的父母都是報社的記者,所以他從前便很熟悉照相機的使用。

我不知道他們那時候為什麼會拍下這樣一張照片,但我知道,那時候的他們,彼此都還是很好的朋友。

從前我在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陳勤對鄧飛菲情感上的異樣,但從這張照片裡,誰都能看得出他喜歡她,毋庸置疑。

丁玲說陳勤把她抓回了家,當作情婦養了起來,並且為了救她,把鄧飛菲送給了日本人。

因為她也曾是我的朋友,也因為她出現時那副受害者的模樣,我相信了她所說的所有荒唐,只覺得是戰爭和權利改變了所有人。

但是我卻沒有想過,她會用這種事情撒謊。

我叫來了劉昶,讓他幫我提審了羈押在站裡還未輪到處決的七十六號人員和當初警察廳裡做了漢奸的人。

從他們的口中,還原了一個和丁玲所說的幾乎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因為家庭背景和他個人的政治立場,陳勤確實做了漢奸。

也確實將丁玲帶回了自己家。

但卻並不是像丁玲所說的那樣帶回去。

上海淪陷之後,丁玲被她的爸爸當作保住資產的籌碼送給了當時的日本陸軍高階指揮官高橋千兵衛。

高橋千兵衛雖然收下了這份‘禮物’,但是卻對丁玲並沒有多少眷顧。在當作情婦養了一段時間之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便將人送到了衛所。成為了服務他手下軍官的w安婦之一。

直到有一次,她找機會混到了一次高橋千兵衛舉辦的私人聚會上,在那裡見到了陳勤。她哭著撲向陳勤,求他救她。

對於高橋千兵衛來說,丁玲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玩物’,陳勤當時已經初露鋒芒。為了拉攏這個後起之秀,高橋千兵衛在陳勤開口想要救出自己的老同學時,高橋千兵衛十分爽快的同意了。

從他們的口中,我發現,丁玲當初剛到陳勤家的時候,狀態和現在在我面前的時候十分相似。

一副謙卑討好的模樣,小心翼翼勤勤懇懇的打理著家事。

即便那時候陳勤的家裡有保姆,根本不需要她來做這些事情。

丁玲就這樣在陳勤家住了兩年,不知情的人以為丁玲是那家的女主人,但其實和陳勤稍微有些接觸的人都知道,陳勤對她一直都十分客氣,對外一直都介紹是家人、妹妹。

和丁玲跟我說得陳勤將她當作禁臠關起來完全不一樣。

鄧飛菲和韓衝被抓的時候,韓衝身上有很嚴重的槍傷還未治癒,被抓之後當天便沒能熬過去。

他們說,高橋千兵衛派人去抓鄧飛菲和韓衝的時候,特意交代將訊息遮蔽了警察廳,似乎早就料到,如果陳勤知道,會違背命令將人放走。

一樁樁一件件,當所有事情被聯絡在一起的時候,越想便越讓人心驚。

走出羈押室的時候,我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定論,只是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情戳破。

畢竟人也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不能復生,而丁玲也確實是我在過往為數不多的朋友。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