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七、臘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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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浮生有夢三千場
我隨言闕回了言府。
像所有來言府搶親的官家夫人一樣,跟言夫人說說笑笑的約定著兩人腹中的孩子若出生了,便如何如何。言夫人也給了很統一的回答。
離開言府前,言闕約我在那日見過方渙的那個亭子。
他交給我一封信。
“方兄離京前說,這封信,你若向我問起他便交給你。若不曾問起,便當不曾存在。”
我接過信,信很薄,信封上沒有寫啟封詞,只簡簡單單的用蠟油在信封口上封了印。
“方兄一生風神疏朗、清介自守,所痴迷者唯有棋道。可他卻為了你,放下了棋。棋道毀了,他也活不久。”
我將信收起,不想再聽言闕說任何一個字。此刻,我真的覺得言闕依舊是我長到這麼大,最最討厭的人。
但我卻不會對他做什麼,因為他是方渙的朋友,他告訴了我,六姐姐都不知道的那些細節。
那年,皇兄不僅將方渙放逐出京,還勒令他不許再下棋。違命,便是抗旨。任何一個人的舉報,都足以讓他家破人亡。
方渙沒有成親,他回鄉後,便守著他年邁的老父。直到給老父養了老、送了鍾,他才了無牽掛的回到了金陵。
那時,多年積鬱,早已讓他一病成疾。
那天,他在亭子裡,自己下完了那局棋,給言闕留下了這封信,便離開了金陵。後來,言闕派人一路去尋,追到洧水一代,才知他落入了洧水。
有漁民說,那天他喝了很多酒,站在船頭說要撈一壺明月
上了馬車,我始終沒有勇氣開啟那封信,我對白藏說了句去清樂坊,便閉上眼睛倚在車上。我讓白藏去買了許多蜜桔飲、許多美酒。
回到公主府。我將自己鎖在了房間,一樣一樣的品嚐起那些人們口中的美味甘霖。
酒入愁腸,除了眩暈和灼熱,我絲毫感覺不到這種東西被人爭相追捧的意義。
我一壺一壺的喝著蜜桔飲,甘甜的果汁卻反倒像是讓我醉了一般。
我將酒壺砸向門口,阻止了知雀和白藏關切的勸阻。
動作太大,以至於酒壺裡的酒都傾灑了一身。等我反應過來,將懷中的信拿出來的時候,信封已經被浸透了半邊。
眼淚漸漸模糊了雙眼,我顫著手揭去封蠟。信上的墨跡被酒水化散了大半。
臺頭寫著:溱洧
那是我的閨名,十五歲時,我輸了一盤棋,方渙問了我的閨名,作為贏棋的彩頭。
孤生知永棄
卯酒無虛日
夜棋有達晨
仍將對床夢
伴我
暫聚水上萍
忽散風中雲
恐無再見日
笑談來生因
落款是方渙。
溱與洧,方渙渙兮的方渙。當年,他說真巧,我們的名字竟都取自同一篇詩經。
他說,我們相識於水上,又是在那樣的日子裡,到真應了這一篇詩句的情形。
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蕳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溱與洧,瀏其清矣。士與女,殷其盈矣。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將謔,贈之以勺藥。
他問我去沒去過洧水,我說沒有。
他得意的笑著說自己去過,他還說將來他可以陪我再去一次。
言闕說我和皇兄是一樣的冷心冷肺,為了自己,可以放棄任何人,或許他並沒有冤枉我。
我可以騙過六姐姐,說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方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