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太監處理的事情就是多,高無庸就是個萬能保姆,從四阿哥的衣食住行,都要操心,高無庸急急走在路上,還忍不住顧影自憐。

正巧碰上“賞月”的年氏。

“高公公,走這麼急為什麼事?”年氏婀娜多姿地走過來。

高無庸一瞧,正是這會兒相對來說得寵的年側福晉,於是回到:“年福晉,奴才正要去膳房吩咐做點吃食給爺送去。”

年氏一聽,這不正是她表現的機會嗎?

她掏出一個袋子,偷偷塞給高無庸:“公公,您看,我這兒正閒著,不如讓我去膳房吩咐做,我們爺最愛吃什麼?”

高無庸秘密地掂了掂那袋子,藏進衣兜裡,笑說道:“那奴才這就謝過年福晉了,我們爺最愛吃的是燒鹿筋。”

“燒鹿筋?”這道菜原就是宋桃自創菜,這年氏哪裡聽過。

高無庸向年氏招招手說:“年福晉,這菜也不難做,只要去問問膳食裡的師傅,便可。不過這菜做起來可要費不少功夫,您還是快點去,正好趕上爺吃宵食。”

年氏聽了,謝過高無庸,蓮步輕移,款款走向膳食房。

到了膳食房,一打聽,發現果然簡單,不過就是用鹿筋、白菜、枸杞等等一起燉,年氏想不明白,這種粗糙的食物,四爺怎麼就喜歡吃?

“王師傅,你來嚐嚐,是不是這味道?”年氏叫來王師傅,笑著問道。

王師傅嚐了一口,想皺眉,又怕得罪年氏,於是吞吞吐吐說道:“年福晉……這味道藏起來總是缺點什麼。”

其實他說得很含蓄了,這湯和宋福晉做得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不是缺點什麼,而是完全不一樣!

年氏對自己的廚藝向來是自視甚高,她生得美麗,女孩兒該會的,她什麼都會,甚至一直在京城的閨閣裡享有盛名,就是嫁給了四阿哥,儘管只是個側福晉,可是她覺得憑藉自己的美貌和手段,一定能獲得四阿哥最多的寵愛。

“怎麼會不一樣的,我完全是按著你說得做得,王師傅,可是還藏了一手?”年氏聲音柔軟,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王師傅,企圖利用自己的美麗迷惑王師傅,讓他把他的獨門秘方給貢獻出來。

可惜,見慣了宋桃中的美,王大廚對年氏的秋波接收不良:“年福晉,這可冤枉奴才了,這,這菜,奴才也沒做過,只是見……”

王大廚剛想說出宋桃,可是想到四阿哥下的禁口令,連忙剎住。

自從宋桃走後,四阿哥便封了宋桃的院子,不準任何人進去,就連她的名字也不準提起。

“見什麼?”年氏追問。

“年福晉,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不能說。”王大廚胖胖的臉,因為愁,都擠成一團了。

年氏也不算傻,一聽這話,便知道肯定就是那個宋氏。她心裡氣恨:那宋氏真是與她不對盤,她剛剛嫁給四阿哥,還沒享受幾天甜蜜日子,就因為她生病而使爺每天陰雲密佈,就是與她同房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害得她錯過了最好的受孕機會。

現在她死了,竟然還讓她受氣,她做什麼事情,都好像在她的陰影之下,可恨,可氣。

既然在王大廚這裡問不出結果,年氏自己嚐了嚐味道,覺得不錯。她吐出一口氣,她做得菜,為何要和一個死人比,再說,這味道不一樣,但是她敢保證,沒人能比她更會料理,能把鹿筋燒得沒有腥臊味。

“小蝶,端上。”年氏看看外面的天色,實在太晚了,年氏怕重規矩的四阿哥責怪她,叫來她的貼身丫頭小蝶,讓她送去。

這時候的四阿哥,依然專注地看著圖紙,似乎想把那米粒之地,畫得更好,更好。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飄來。

他抬頭,速度地走到門邊,雙手貼在門上,“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