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好痛,我揉著太陽穴,打量著身處的狹小的空間,發現自己睡在馬車裡,車廂外傳來規律的馬蹄聲,掙扎著坐起身,發現自己渾身痠軟,看來躺在馬車裡已經不長的時間了,顛得我渾身像散了架似的。我掀開車簾,向外看去,見商隊果然浩浩蕩蕩地在草原上行進著。

撩了簾子出去,坐到駕車的安遠兮身邊,揉著腦袋問道:“商隊什麼時候出發的?”

“天剛亮就出發的。”安遠兮看著前方,低聲道,“頭很痛麼?”

“有一點兒。”我揉著額心,“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很沉,讓你多睡會兒。”安遠兮垂下眼瞼,臉上竟然帶上一團酡紅。

“我昨晚沒有失態吧?”我扭著脖子做頸椎運動,看到安遠兮臉上的表情怪怪的,有點心虛地道,“沒想到草原上的酒這麼烈……”

不會是我昨晚上發了酒瘋吧?我忐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臉更紅了,把臉轉過一邊:“沒有。葉姑娘,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姑娘家醉倒在外面總是不好。”

我皺了皺眉,抬眼看他,只見到他俊秀的側臉,臉上有明顯的不贊同。我笑了笑,把身子倚到車廂上,嘆道:“人生苦短,今日不知明日事,該及時行樂就要及時行樂。”

“葉姑娘……”他蹙起眉,我瞥了他一眼,“葉老闆!嗯,誰把我弄上車的。”

他不自在地轉過頭,臉又燒起來,我訝異地道:“不會是安總管把我抱上車的吧?”

“我叫不醒姑娘,所以……”他囁嚅著,有些不知所措,我心底浮起惡作劇的念頭,好你個安遠兮,每次罵我罵得過癮,看我不捉弄你一下。我故作吃驚地道:“你是說,你進我的營帳,見我沒醒,就把我抱出來了?”

“不是這樣的……”安遠兮怔了怔,急急地道,我把眼一橫,厲聲道,“不是這樣是怎樣?你不經我允許,擅闖我的營帳,已是不合禮數,抱我上車,更是不該,男女授受不親,我清清白白的身子叫你碰過了,要我以後怎麼見人?”

“葉姑娘……”他張口結舌地看著我,臉色有些發白。小樣兒,看還不整死你。我忍住笑,換上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好你個安遠兮,我平日也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我,我死了算了……”

說著,我作勢欲跳下車,安遠兮嚇得一把拉住我,我一頭撞進他懷裡,他像是蟑螂爬上身似的趕緊鬆開手,我被他一推,身子沒坐穩,仰著向後栽去,安遠兮趕緊撈住我,被我仰倒的力一帶,兩個人都跌進車廂裡,我還來不及痛叫,安遠兮就直直地砸到我身上,腦袋埋在我的頸窩裡。我吃痛地轉過頭:“好痛……”正好他也轉過臉來,那張嘴好死不死地,剛好覆到我的唇上,頓時,兩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唇,很柔軟。我回過神兒,覺出他的身子僵硬著,一動不動,心中竊笑,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勾。他像被火石燙到似的,頓時醒悟過來,急忙撐起身,縮到車門邊上,臉漲得通紅:“對不起,葉姑娘,我……”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以為他下一句話會是“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他囁嚅半天,額上見汗,卻冒出一句:“我會負責的。”

負責?我有點懵。隨即明白過來,呃……,頓時滿腦黑線,這玩笑開大了吧?馬車晃了一下,他趕緊捏緊韁繩,調整了一下馬車的速度,我坐起來,他不敢看我,垂著眼瞼,躲避我的目光,半晌,吞吞吐吐地道:“等回了滄都,我……,就讓我娘去向你提親……”

我看著他紅得像猴子屁股的臉,心底那股笑意終於忍不住,哈哈爆笑出聲,看著安遠兮由困窘轉為驚愕的表情,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提親呢!這書生敢情真的這麼迂腐。我笑得喘不過氣兒,扶著車廂好不容易坐穩身子,一邊抹臉上笑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