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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場病來得這麼兇猛?”他捏著手裡的木雕,漫不經心地問。
“受了寒,我身子本來就弱,所以好得慢了些。”我小心翼翼地答他。這位公子爺的每句話都怠慢不得,一句看似不經意的話,常常暗藏了機鋒,讓人招架不住。
“聽說遇到採花賊了?”宇公子冷不丁來了一句,唇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你這丫頭的豔名真是傳開了。”
“沒采到,公子放心,卡門不會叫人佔了便宜,給公子臉上抹黑。”我趕緊宣告。他怎麼知道?這訊息被月娘嚴密地封鎖了,倚紅樓幾乎沒人知道,難道這宇公子派了人暗中監視我?我無奈地笑了笑,又道:“卡門這豔名大熾,還是公子出了大力的。”言下之意,他也是始作俑者。
宇公子聽我這樣說,懶懶地笑起來:“豔名大熾,總是好處多的,不是來了人英雄救美麼?聽說桌椅錦屏都砍爛了呢。”
我心中一寒,連桌椅錦屏被砍爛的事他都知道,莫非倚紅樓中有他安排的眼線?否則為何好像對我發生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楚殤月娘都沒問過我桌椅屏風是被誰砍壞的,我只當他們沒有上心,現在想想不太可能,為什麼他們會隱忍不發,不向我尋根問底?
而這個宇公子包下我的原因,想必是想引出那個行刺他的黑衣人吧?我抿嘴笑道:“公子在卡門身邊放了粽子麼?連卡門被楚殤公子救了都知道。”言下之意,那個黑衣人啊,就是楚殤啊,你去找他麻煩吧。也不容他細想,話裡故意帶上這個粽子的典故,引開他的思路。
“粽子?”宇公子怔了怔,果然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抿嘴笑道:“公子沒聽過那個笑話麼?包子家族跟米飯家族打群架,米飯家族把包子家族打得落花流水,蛋炒飯把粽子逼到一個牆角,粽子把外衣一脫,對蛋炒飯道:‘我是內應’,所以呀,這粽子便成了內應、奸細的別名兒了。”
在二十一世紀,有個叫李小蔥的女孩兒,讓無數的人為她瘋魔,愛她的人愛得發瘋,恨她的人恨得發狂,她隨口一個笑話,都可以成為流行,把這家喻戶曉傳了幾千年的粽子,賦予了新的含義,成為“無間”的代名詞。她純淨得就像是我們十年前的自己,我想起那個火熱的夏天,我們因為這個孩子走到一起,為她投票、為她拉票、為她哭為她笑、為她耗盡身上本就不多的全部熱情,一切彷彿才發生在昨天一樣清晰,卻其實已經恍如隔世,真的真的,是在隔世了。
“你在丫頭,哪來這些個逗趣的笑話兒?”宇公子許是覺得新鮮,果真沒再追著細問那晚的事,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懶懶地問:“聽說你給月娘說了個‘超級花魁’的點子,京城裡半月來傳得沸沸揚揚的?”
“一個小點子罷了。”我忐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小點子?”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即使是京城裡的商家大賈,也想不出這麼縝密的點子,一環扣一環,方方都有贏利,看這樣子,京城還要熱鬧好些天了。你這小丫頭,哪來這些個想法?”
我哪會想啊,我剽的。我在心中暗暗叫苦,不知如何答他,便不講理地反問:“憑什麼小丫頭便不能有這些個想法,這隻能說明女人的聰明才智一點都不輸給男人。”
宇公子的唇角噙起一抹淺笑,也不與我糾纏這個問題,突兀地道:“會下棋麼?”
我看了一眼放在矮几下的圍棋盞和棋盤,笑道:“公子,卡門可不是那些個琴棋書畫皆通的才女,您這不擺明了為難我麼?”
他笑了笑:“若我今兒個不想聽曲兒,只想下棋呢?”
又刁難我,我笑了笑,將那棋盤拿出來放在矮几上道:“這圍棋麼,卡門有另外一種玩法,公子可有興趣試?”
“說來聽聽。”宇公子的表情是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