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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前撤至蒲陰陘的跡象。
如果沒有八月初三燕北的軍情奏報,段達和陰世師對這一訊息肯定不會聯想太多,但此刻,他們不能不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然後都想到了一個可能,調虎離山,白髮賊可能在調虎離山。
白髮賊為何突然攻打高陽?為何在巨馬河設陣阻擊?就是要誘使涿郡對戰局做出誤判,讓涿郡留守府做出重兵馳援高陽的錯誤決策,這樣等到涿郡援軍強渡巨馬河,氣勢洶洶地殺奔高陽之時,白髮賊就能集中主力,從燕北和上谷兩個方向夾擊臨朔宮。
當然,燕北方向的叛軍主要是牽制燕北鎮戍軍,不讓燕北鎮戍軍有增援臨朔宮的機會,而段達和陰世師因為正在支援高陽,也是回援不及,即便匆忙回援,估計也會在巨馬河一線遭到叛軍的阻擊,如此一來,臨朔宮的防守力量就很單薄,有些岌岌可危,而聖主和行宮的安全也就無法保障了。雖然憑藉叛軍的力量,白髮賊未必就能殺到臨朔宮外,聖主和中樞也未必就有性命之憂,但白髮賊擺出的這一“弒君”架勢很可怕,打臉打得厲害,最後不論聖主和中樞是否撤離臨朔宮,此事都將給聖主的威權以沉重打擊,在政治上更是讓中樞“雪上加霜”,狼狽不堪。
陰世師由此產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他不能再南下了,也不能匆匆忙忙趕去支援高陽了,因為這裡面玄機太大,即便他一個衛府的武賁郎將,也從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聖主和中樞的安全至關重要,而他的使命正是要確保聖主和中樞的安全,所以就算聖主詔令他救援高陽,此刻他也要陽奉陰違了。他害怕出事,害怕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一旦猜測變成了現實,他的頭顱掉了也就掉了,不值錢,但聖主和中樞的安全無論如何也不能受到威脅。
段達知道的機密遠比陰世師多,所以他對局勢的推演也遠比陰世師複雜。在段達看來,這個佈局很可怕,做這個佈局的人,其真正目標是聖主和中樞,而不是東都,所以楊玄感只是個誘餌,東都兵變也只是個假象,發生在京師的那場風暴極有可能是為了掩護今日的“弒君”陰謀。
那麼誰是佈局者?誰是弒君者?答案其實一目瞭然。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論是聖主身邊,還是行宮內部,乃至幽州境內,都遍佈“政敵”的身影,而這些“身影”只待時機合適,便會露出獰猙面目,就像在東都風暴中,那些支援楊玄感的貴族官僚一樣,一夜之間就露出了獠牙利齒,殺傷力十分驚人。
由此可知,白髮賊並不可怕,白髮賊所領的烏合之眾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隱藏在聖主身邊的內奸,藏匿在中樞內部的“敵人”,潛伏在禁衛軍、宿衛禁軍和驍果軍裡的叛賊。
段達越想越是恐慌,但這終究是假象,沒有證據,更沒有事實,無法上奏,所以最現實最穩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一旦有變,便可積極應對,不至於驚慌失措,更不至於釀成災禍,畢竟高陽宮只是聖主諸多行宮中的一座,即便化作了廢墟,其價值也十分有限,追究下來最多也就是救援不利,但聖主和中樞的安全就價值無限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失,只要損失一點,那也是殺頭的大罪,擔當不起。
如何才能按兵不動?按兵不動需要充足理由,要把後路想好,要想盡一切辦法推卸責任。
段達想到了齊王。聖主詔令齊王火速馳援高陽。齊王現在在哪?在河北的清河郡、信都郡一帶剿賊,在永濟渠和漳水之間,距離高陽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但聖主的詔令需要傳遞時間,所以依照涿郡援軍現在的行軍速度,等到齊王趕到高陽,已經沒他的事了。
這明顯就是搶齊王的功勞,公然得罪齊王,雖然齊王在他們這些高層的眼裡價值不大,得罪也就得罪了,但問題是,段達正在幫助聖主積極創造第三次東征的條件,而齊王北上戍邊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