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遇到壞事、禍事就會牙痛。壞事、禍事越大,牙就痛得越厲害!他的七歲兒子祥子每逢這個時候就會說:“天慌慌,地慌慌,爸爸牙痛禍事到!”

祥子有《未成年保護法》,因此他的“法”術比周半仙還要高,總是一說就準……聾耳朵爺爺那次罹患重病,雷畏的牙就劇痛,而且是那種很要命的三叉神經痛。他預感到將有災禍發生,就沮喪地說:“法院的宣判告示上都是在死囚犯的名字上打叉,三叉神經彷彿是在爺爺的名字上打‘叉’。”

沒過幾天聾耳朵爺爺就真的死了。

雷畏的牙好多年沒痛了,他聽說副省長要來視察,牙又開始劇痛了,這次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嚇人……他呻吟著說:“我如果拔出牙齒,肯定連心都會帶出來。”

雷畏以前治牙痛只要用一根針灸放掉少量的血,牙就不痛了。但這次用了三根針灸放血也不管用。他又預感到將有更大的禍事發生。

“我要不要來一次徹底的‘大放血’?”雷畏就先做起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人生放‘血’,焉知非福,革命先烈拋頭顱,灑熱血換來錦繡河山;高僧大德刺血寫經換來巍巍塔廟……就說我們商人做買賣吧,同樣也能用‘揮淚價’ 、‘割肉價’ 、‘大放血價’換來財富人生。”

雷畏召來妻子桑麻、弟弟雷懼商量,“我要對這片在建的化工城進行定向爆破。”

桑麻、雷懼的腦子倒是先被“爆破”了。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在喜慶的日子裡驀然聽到了一首驪歌,而那悽絕的聲音反倒成了主旋律。

桑麻:“老公,你瘋了?”

雷懼:“哥,你瘋了?”

雷畏笑道:“你們難道不記得胡小魁曾經對我的評價嗎?他說如果將雷畏弄進精神病院,雷畏沒瘋,醫生瘋了。”

桑麻:“你做的瘋事多了,我們也會跟著瘋。”

雷懼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說:“哥哥做的瘋事多了,那些競爭對手就會瘋。”

614月19日,這個日子後來被稱之為“山寨愚人節”。雷畏出動了四輛大型剷車,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向那座在建的化工城轟轟隆隆地推進,彷彿圍棋盤上呈現出的“四角穿心”的棋型。

東面率先開進來的那輛剷土車是從美國進口的,雷懼在一米之外都能感覺到那種無堅不摧的力量。他不禁嘆道:“美國傢伙就是霸道。”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囧城 第十二章(2)

彷彿西方的所謂正義之師在伊拉克實施的“斬首行動”,那輛剷車首先將立在工地前面的那個神獸貔貅實施了斬首。

那顆獸首沒有像圓明園獸首那樣擺上了拍賣臺,而是沉到了愚江江底。雷畏本來用它來招財,想不到它卻讓雷畏破了財,不斬它還斬誰?

工地上剛剛矗起的一根根水泥柱,一堵堵圍牆轟然倒下。工地中央的那面紅旗仍然插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但卻是倒插著……眼前到處都呈現出一片廢墟景象,瓦礫斷壁空蕩蕩,唯有明月照荒涼。

雷畏心痛得流下了眼淚:“我的化工城啊!”

雷懼、桑麻就陪著他落淚。

雷畏突然之間又大笑起來了。那是一種不正常的笑,能讓聽到的人產生精神紊亂。

桑麻就給他打“鎮靜劑”:“我們為了應付副省長的視察推倒了化工城,這個損失太慘重了,你怎麼還在笑呢?”

雷畏卻用指著前方說:“你仔細看下現場吧,這難道不是上天佈下的一個麻將牌局?東南西北的圍牆代表‘東南西北風’,倒插在中間的那面紅旗代表紅中。東南西北風,白板加紅中!哈哈,那可是個‘天和’的牌啊。損失是收穫之母,上天都在幫我們坐莊,那還不能賭贏嗎?”

雷懼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