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衍聖公不要生氣,我聽百姓們說得有些道理。出了事情大家好好談,要以理服人嗎,他們遠道而來。又累又渴。給點吃食不算過分,也不要大魚大肉,不好消化,每個人兩張大餅。一碟蔥醬,一碗水,我看就差不多了。”

“你!”

孔胤植尾巴被踩了。一下子跳得老高。

“我明白了,敢情都是你在背後煽風點火,鼓動他們來這兒鬧事,侮辱聖人,辱沒聖地。我這就向朝廷上本,彈劾膽大包天的狗官!”

徐治面對著威脅,不以為然。

“本官可沒本事調動成千上萬的人過來,有這個本事的是你們自己!”

孔胤植氣得一甩袖子,不屑地說道:“荒唐,我又沒有發瘋,怎麼會招惹這些窮棒子?”

“衍聖公,既然你不承認,本官就要請教一二。是誰貪墨朝廷救災銀兩,致使百姓流離失所?是誰發放高利貸,想要藉機吞併百姓土地?是誰縱容家丁,抓捕百姓,逼著賣身為奴?又是誰橫行霸道,搶男霸女……罪行累累,罄竹難書,本官身為一方父母官,斷然不能允許一顆毒瘤存在!”

徐治聲音高了八度,厲聲叱問:“兵丁何在?”

“卑職聽令!”

一聲大喝,足有幾百士兵從兩旁湧出來,站在徐治的後面。一個個手握著火銃,槍口對著府門,宛如凶神惡煞。孔府的家丁一見,直接跪了。他們欺負老百姓還行,和上過戰場的老兵相比,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孔胤植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你,你想以下犯上,想對孔府動手不成?我可告訴你,千年來,只有蒙元的韃子射了一箭,後果如何,你心裡清楚!”

怎麼聽都有些色厲內荏,底氣不足。

徐治突然微笑道:“衍聖公,您是聖人苗裔,沒人敢對你不利,本官更沒有這個膽子,有什麼事情,咱們不妨裡面好好談談,一切好商量嗎!”

剛剛還劍拔弩張,突然氣氛又緩和下來,弄得孔胤植一愣一愣的,腦袋都短路了。

“談就談,誰怕誰!”

徐治帶著二十個護衛,隨著孔胤植進入府中。

到了孔府,徐治不由得暗暗點頭,不愧是一千多年的世家,底蘊驚人。兩旁的柱子都是合抱粗細的金絲楠木,泛著黃潤的光澤。走過的臺階都是用漢白玉雕琢,龍飛舞鳳,巧奪天工。

二門掛著大學士李東陽手書的“聖人之門”的豎匾,再往裡面走,是一道屏門,上面有“恩賜重光”牌匾,這個是嘉靖的御筆,只要迎接欽差,接聖旨的時候,才會開啟。

徐治只能從側門進去,往裡面走得一剎那,孔胤植輕蔑地瞥了徐治一眼。

那神情分明再說:“小樣兒,知道厲害了吧?找一幫吃不上的窮鬼就想讓堂堂衍聖公低頭,簡直痴心妄想,也不想想,天下第一家豈是好欺負的!

徐治此刻也不平靜,畢竟對孔家下手,等於是不啻於和天下讀書人作對。可是他更清楚,有些人就是不把孔家放在眼裡,而且人家有這個實力!

更何況孔家猖獗了這麼多年,也該嚐點苦頭了。

這不是辱沒孔家,相反是在幫孔家,不然他們只會敗光了祖宗餘蔭,遺臭萬年。孔聖人在天有靈,也會支援自己的!

等到了正廳,徐治已經完全平靜下來,道之所在。理直氣壯!

“衍聖公,下官冒昧前來,還請見諒。”

“哼,徐中丞,你也是讀書人,慫恿一幫人跑到聖人之家鬧事,你還敢自稱孔孟門徒嗎?”

徐治臉色突然一變,十分凝重,甚至到了苦大仇深的地步,嘆了口氣。

“我徐治自幼讀書。學的就是孔孟之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聖人微言大義,旦夕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