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霞琳心中暗道:原來他早就把我看透了。

心中念轉,口裡說道:“你可是覺著我要楊夢寰寫下休書,也是商量好的圈套麼?”

陶玉道:“那倒不會。”

沈霞琳道:“為什麼呢?”

陶玉道:“因為我知楊夢寰的為人,他決不肯讓自己心愛的妻子,佈施色相,在我陶玉面前施用美人計。”

這幾句話,字字如刀如劍,直刺入沈霞琳的心中。

沈霞琳口中嗯了一聲,強自忍著那刺骨椎心的痛苦,展顏一笑,道:“你說的不錯,楊夢寰和你不同之處,也就在此了,就算為了救他,但如所作所為,出了那禮義之限,他也是一生不會理我。”

陶玉仰天大笑,縱馬向前行去。

沈霞琳一抖韁繩,放馬追趕。

第二十回風雨如晦

兩人行到一處岔道口,陶玉突然勒馬收僵,停住了大笑之聲,凝目望去。

只見那岔道中間,插著一塊木牌,寫著:“三條絕路,任擇其一。”八個紅字。

陶玉冷哼一聲,馬上探臂,抓起了插在地上的木牌。

那木牌大約兩尺見方,下面一根三尺長的木樁,痕跡猶新,一望之下,就知是新制不久。

陶玉一掌擊在那木牌之上,蓬然大震中,那木牌片片碎裂,灑落一地。

沈霞琳偷眼望去,只見陶玉低首思索,雙目中不時升起兇光,顯然內心中有著無比的激憤,也有著輕微的畏懼。

只聽輪聲轆轆,王寒湘帶著二十餘個佩帶兵刃的黑衣武士,押著囚車趕到。

沈霞琳轉眼望去,只見四匹健馬,拖拉的敞車上,放著三個黑布垂遮的小型囚籠,心中暗暗忖道:“這輛囚車之中,如不是囚的寰哥哥,趙姑娘和那毒龍夫人,難道是空的不成,這陶玉說話行事從來不講信用,叫人無法分辨真假。”

敞車在三丈之外停下,王寒湘卻緩步行了過來,對陶玉低語數言。

他聲音過低,沈霞琳也無法聽得他們說的什麼。

只見陶玉滿臉堅決之色,道:“咱們走中間這一條路。”先策馬而行。

沈霞琳一提韁繩。搶在了王寒湘的前面。

王寒湘高舉右手,懸空一揮,二十多個黑衣大漢,迅速的在那篷車四周布成了一座護守的方陣,隨在陶玉身後而行。

行約十餘里路,形勢突然一變,只見一重峰聳立,行到了一座大山前面。

陶玉似是自知選錯了路,但又不願退回,略一猶豫,硬著頭皮向前行去;官道幾經曲轉,進入了山谷之中。

但見兩側峰壁削立,一條大道,穿山而過,緊依山壁處生滿了遮天的古樹,看上去陰風森森。

陶玉暗中提氣戒備,探手入懷摸出了三枚透骨子午針。

目光轉動,只見古樹上白招飄風,上面寫著:活捉陶玉四個紅色大字。

那白招分掛在兩側的大樹之上,不下十條之多,隨風飄舞。

沈霞琳心中暗道:不知何人,掛起了這多白招……

念頭轉動之間,突然一陣蕭聲嫋嫋傳來。

陶玉勒住了健馬,高聲喝道:玉蕭仙子,不用藏頭露尾就憑你那點微未伎倆,難道還能嚇唬我陶玉不成。”

語聲甫落,右面山壁草叢中,響起了一個嬌脆的聲音,道:“陶玉,你已身陷絕地,如不束手就縛,那就別怪我玉蕭仙子要暗箭傷人了。”

陶玉目光轉動,掃掠了一下兩側高大的古樹一眼,冷頭說道:“玉蕭仙子,這幾年來,你在天機石府倒把那朱若蘭的陰謀鬼計,學得不少,你如真在這山谷之中設下埋伏,為何不敢現身見我?”

山壁間草叢中響起了一聲冷笑,道:“陶玉,你早已心生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