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膚色棕褐,樹皮結衣、大葉為裙,蘇景將靈覺送過去探查,對方身上不存絲毫真元跡象,只是些普通人。

一個個瘦骨嶙峋,只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生活艱苦,可是這些土著談吐文雅、講究禮數,正開心玩耍的晚輩見到大人,一定會穩定站好,跟著恭敬下跪認真問好;道路上兩人相遇,看神情明明都有急事在身,偏偏還要整肅自己樹皮草葉的衣衫、抱手長揖、微笑問禮。之後再去各忙各的

莫說蠻夷世界,就是漢家古城教化聖地,也犯不著如此偏執於禮,而更讓人驚詫的是他們執得都是漢家禮儀、口中說得也是文縐縐地古腔漢話。

這個村子可不在前輩的手札中,這倒難怪,袁朝年遊歷南荒是幾千幾萬年前的事情了,滄海桑田,如今的南荒比著他到來時,早都數不清有了多大的變化了。

眼前土著無害,蘇景並沒太多猶豫,穿出密林來到村落前。忽見外人到來,簡陋的村落忽然安靜了一下。不過看土著的神情,主要是意外、並沒什麼恐懼。很快,距離蘇景等人最近的中年漢子就迎上來,講話前先是長長一揖:“禾潭一氏後人農先見過賢先生,唐突請教諸位造訪有何貴務?若有差遣敬請示下,先願為賢先生效犬馬之勞。”

蘇景少年時讀書功課不錯,要是想咬文嚼字遠勝對方,可是再這樣一個地方去‘繁文縟節’實在覺得不對勁,只是禮貌回應:“離山弟子蘇景與同伴,遠足行途路過寶地,見過農大叔。”不慣離山怎麼看,反正蘇景還把自己當成離山弟子

“想那離山必是仙鄉福地,好一方靈秀水土,只見賢先生風儀便得窺離山盛景。”姓農的土著根本不知道離山是什麼地方,但還是謙謙而笑,跟著他又招呼同鄉都來拜見‘賢先生’。

好一番似是而非的寒暄執禮過後,蘇景和農先攀談起來,很快弄明白,這一族土著已經在此落戶數千年,差不多八百多年前一位來自中土的白鬍子老頭路過此處,不知這位老夫子怎麼想的,在此留住數十年,給這些土著灌輸教化之妙,教會了他們漢禮漢話,又繼續向著南方去了。走時留下了話來,若他們真能‘開通教化’,他回來時便會帶上他們一起去富饒地去舒服日子。

在這些土著眼中,那位修家何異於神仙,他的話便是仙佛旨意,一代一代傳承著、整座部族都謹慎守禮,巴望著有一天老神仙能回來帶走他們。

蘇景岔開話題,又問土著可知這附近有沒有溫泉、熱沼一類火屬的地方。此刻眾人已經進入南荒,當頭第一要事就是尋找一個適合火行修煉的落腳處,袁朝年的遊記手札上並沒有相關記載,這也是蘇景造訪村落的緣由。若能問出個大概線索,總好過撒開網似的到處亂找。

這一問可讓農先犯難了,他答不上來,但土著天性淳樸熱情,拉著蘇景去了祖祠,召集全族宿老一起商議。

不用問了,比野人強不了的多少的土著會似模似樣地建一座祖祠,自然也是八百年前的老夫子的主意。值得一提的是,所謂族中宿老,充其量也就四十幾歲年級,可見土著生活艱辛壽數苦短。

七嘴八舌的一番議論,當真被一個人想起,西南方向,據此‘七十天奔跑’路程,有一座光禿禿的大山,據族中前輩口口相傳,曾有人見過那座山有熱氣氤氳,遠遠望去就像剛出鍋似的。

蘇景再仔細追問,對方開始茫然搖頭,先祖一代一代怎麼傳下來的他就怎麼聽。

不管怎麼說,那座山值得一探,蘇景就此告辭,不成想土著實在熱情,農先拉住他的手無論如何也不肯鬆開,一定要有請客人去家裡吃過飯再啟程。

土著淳樸,真誠於目,真正的誠心相邀,蘇景痛快一笑:“叨擾農大叔了。”

農先大喜,拉上蘇景就向家門走去走進簡陋院落,一個花甲老漢正在修補房頂,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