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聖劍神尊現在駐道何處,晚輩水鏡願請聖劍歸於真色,縱萬死而不敢辭!”激動、顫抖之外,水鏡的聲音有些嘶啞了。很難想像,畢生修禪、追求內心平靜聖僧竟能激動如此。。。水鏡已經不在佛光下了,精通諸般釋家妙法、衣著打扮仍是和尚,但他已經拜奉真色正神,從空明高僧變成了狂信之人。

尋回聖劍是絕大功勞,更是讓真色擴散八方、讓永恆得以永恆的絕大功德,水鏡心中喜悅無可言喻。

扶屠瘋瘋癲癲,聞聽水鏡之言他又改哭為笑,和藹慈祥:“好孩子,好孩子。。。我在偃缽山天池,天池下,我在水中。。。”話說到此,扶屠突兀又是一聲慘嚎,雙手抱頭顯是痛苦無比,口中之言也沒了體統:“我。。。我為劍中聖,我還能在哪裡,我永在正神手中握,劍鋒所指真色湮滅。。。啊。。。不可能,我怎會碎裂,我為天上天聖上聖。。。。。。”

抱頭、打滾、說瘋話,周圍和尚再得不到絲毫線索,水鏡一邊守著扶屠,一邊急急傳令:“淳鏡師弟即刻去往偃缽山,正花隨行為你護法。”

兩僧立刻起身,施展十成修為急急催促雲駕,去往扶屠所說地方,待兩人走後水鏡再傳令身邊沉鏡:“師弟去一趟菩提閣,開啟護宗大篆。”

聖劍有了線索,正是緊要時刻,而扶屠身上真色氣意激烈翻騰,影響眾僧真識,寺中務必加強防備,非得多出一份小心不可。。。。。。

彌天臺護山大篆很快開啟,不過護山陣法只護門宗範圍,於外卻是不防備的,對山門外百里處隱身、端坐的影子和尚全無影響。

時間緊迫,蘇景早就言明,擾亂視聽、讓寺內妖僧查不到影子僧靠近。他是有把握的。但戰局混亂形勢一時一變,誰也說不好後面會有什麼變化,萬一施蕭曉聽聞聖劍訊息後襬駕彌天臺,蘇景不知道靠著墨劍威勢能不能唬住他。

奈何法術事情急不來,影子和尚心中持咒,靜靜結座。‘一成蘇景’坐在他對面,不敢催促,只能老老實實的等著。。。等和尚施展法度,追查小和尚果先所得的佛陀機緣,究竟如墨僧猜測的來自天外北方佛涅槃。還是如影子和尚所想的來自中土自然佛開慧。

‘蘇景’足足等候了一個時辰。影子和尚仍在靜坐、持咒,這時候北方遠處一道黑色雲駕急掠而來,奉主持法旨前去偃缽山查探的淳鏡、正花兩僧返回彌天臺。

偃缽山相距彌天臺不過四千餘里,路途不遠。往來功夫再加上入山頂天池探查。一個時辰足矣了。

見得同伴歸來。水鏡和留守大寺的墨僧全都面露期待,趕忙迎上前去,水鏡努力壓抑著心中焦急。沉聲發問:“怎樣?”

淳鏡、正花兩僧對望一眼,忽然咕咚咚跪倒在主持面前,淳鏡老僧全身顫抖著,自囊出取出一物、雙手託於掌心高高舉起,想要說什麼,可他面上已然老淚縱橫,哽嗓處也彷彿被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費力、再費力,終歸沒能說出什麼,那一口逆氣衝出淳鏡咽喉之時,全無意外的是‘哇呀’一聲響亮大哭。

一聲之後便再也按捺不住,淳鏡、正花淚流滿面放聲大哭。

另一邊,水鏡看清楚了淳鏡和尚掌心之物,一時之間,那份因無邊虔誠而自心肺間衝起的複雜情緒直衝腦海,有興奮、有憤恨、有激動也有畏懼,饒是他修得法力無邊,一時之間也覺天旋地轉,立足不穩跌坐在地,旋即與淳鏡、正花全無兩樣的,水鏡也告放聲大哭。

不止水鏡,自他以下,在場所有墨色信徒齊做悲聲。。。。。。歡喜之哭,因為迎回了聖劍,不負正神信任,終於為了真色、永恆做出自己貢獻;也是悲憤之啼,因為墨劍果然殘損了,此乃聖物、居然被邪魔損毀,若有的選,水鏡寧願自己身死萬次,也不願真色聖器又絲毫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