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大膽地輕輕地吻了她一下,並輕聲地說,“雅仙,我愛你,我真希望我能夠永遠留下陪著你。”她沒有動靜像是睡著了。我脫下衣服蓋在她身上,然後來到外面。

外面的月光如同一枚銀色的勳章,站在她的身下,想著未來,不知何時已感到滿臉掛滿了淚水,多少年來我再也沒有體驗到那種掛滿淚水的同樣感覺。站在月光下我喃喃地呼喚著她的名字,胡雅仙,高雅得如同仙女,我突然品嚐到了她自己給自己改名的用心良苦,晶瑩的淚光中我抬起頭,看到了月光上的嫦娥正在掩面哭泣的情景。

經過這一晚,我們彼此之間突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舉動,這種微妙的舉動是默契的也是敏感的,我感到越來越痛苦。

終於,我的調令到了。

而我面對著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不知怎樣開口說這件事。當我找到她,她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再是熱情的,而是一種冷冷的輕蔑,我一直低著頭看著她。

“上車吧!”她冷冷地說。

我遲疑了片刻便上去了。在車上她一直沉默不語,我也不知說啥好。最後我實在忍不住這種冷戰的氣味開口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可能要走了。”

她突然把車停在了半道上,“你給我下車。”她對我說,我沒有動。

我帶著滿肚的歉意說,“雅仙——”

“不用說……”她阻止了我,突然歇斯底里地對我吼叫著,“你給我下車。”望著她充滿怒火的雙眼,我服從了。我緩緩地下了車,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襲上心頭。

“你知不知道,那個晚上其實我並沒有睡,火車也沒有壞……”我看到她的淚在飛,她的聲音已經在顫抖。

說完這些,火車飛似的從我身邊掠去,遼闊的沙漠上只剩下一個渺小的黑點,那是我孤獨的身影,在這一個人的世界裡,留下了我帶著懺悔的淚水,我一把抓起頭蹲在了地上,多少年過去這一幕卻永遠烙在我的心田,深深地刺激著我,使我的靈魂不得安寧。

我告別了荒涼的沙漠,也告別了我最愛的人,我離開了一個曾經使我消極的地方,本該高興,但是自此以後我並沒有得到快樂。我來到現在的這個部隊,這裡的條件和環境與沙漠相比,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來到這裡之後,我勤奮工作,刻苦訓練,很快得到了上級的信任,五年過去了,我從一個少尉排長提升到了一個上尉作訓股長,在獲得別人羨慕的目光背後,卻是灑盡了我深深懺悔的淚水。

我很想給胡雅仙寫一封信,可壓在床下的十多封都沒敢發出去,想起那個晚上我的承諾,想起了她父親的犧牲和她自己的犧牲,我感到自己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索然無味。後來我也結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妻子,雖然妻子對我也很好,但是我的心裡卻一直被一個被一抹皎潔月光照得豔美動人的女孩所佔領,多少年過去,我試著改變自己,但是徒勞無功。

於是,我學會了吹簫,學會了麻醉——說到這裡,徐啟發默默不語。

“小王,你怎麼想著到機關來工作呢,我看你比較適合在連隊,因為連隊是實現你人生價值的最佳平臺。”徐啟發平靜了一段時間後岔開了這傷感的氛圍。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自己也挺喜歡在連隊的,可是……”王少天搖著頭也不知道怎樣解釋。

“唉,這也是領導的意思。”

“有些事情我們情願讓它錯也不要讓它遺憾和懺悔,因為那樣可能會使你的靈魂一輩子不得安寧,我希望你回到你喜歡的地方去,因為那才是你生命所屬的地方,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熱愛,每個生命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命運。”徐啟發幽幽地說。

“我知道該怎樣做了。”王少天目光堅毅了起來,莊嚴地說。

王少天決定找團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