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沒有人再看到石輝或許娟在東莞出現過。

想想在這場事故中,石輝永遠地失去了他的雙手,他的下半生將成為一個殘廢人;許娟爽朗的笑聲就此塵封,守著一個殘疾的丈夫,不知她要忍受多少屈辱;馬課長原想以自己課長的勢力,幫一下同學同鄉,誰知什麼都沒幫上,連課長的位子都丟了。他文化不高,想找找一份類似的工資和職位,也並不是易事。石輝和許娟欠下了大筆的醫藥費不說,以後的日子,他們可怎麼過啊?

而廠方呢,僅付出30%的醫療費,還不包括後期治療。廠裡有人估計了一下,石輝醫療費最多不會超過一萬元。也就是說,廠方僅付了3000元,而石輝要付7000元的。這7000元對於廠方其實不算什麼,但對於剛剛穩定下來的石輝和許娟來說,是一筆很大的數字呢。

馬課長走了,張培現在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馬課長的位子上了。自從他坐在馬課長的位子上後,李連平又開媽頻繁地出現在注塑部,不過他現在不是來找我,而是來找張培。據說李連平經常請張培吃飯,兩人打得非常火熱。直到有一天上班時,李連平將塗裝課的那個漂亮女孩領到了張培面前。在經過我身邊時,我看到李連平詭秘地衝我笑了笑。

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沒等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張培就將那個女孩領到我面前,冷冷地說:“這是塗裝課的曲雲,從今天開始轉到注塑課上班。教會她做統計後,你先去披鋒臺削披鋒吧。”

我的心一下掉進了冷窟,顫抖著聲音問:“為,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以前對我還算不錯的張培聽了這話,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冷冷地說:“你做錯什麼事自己不知道嗎?別廢話了,快教曲雲做報表!”說罷揚長而去。

李連平幸災樂禍地衝我笑笑,也隨他去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竟適應不了這種突然的變故。

想起剛來東莞時的棲惶,我知道現在是不可能辭工的。既然沒有退路,就只好忍著屈辱在這裡做下去。帶著曲雲去各臺注塑機前做統計時,一些相熟的啤工都問我是怎麼回來,我只好苦笑著說:“沒什麼,教會她我還做啤工。”

85。

趁曲雲去洗手間時,羅小花憤憤不平地為我抱屈:“憑什麼這樣待你啊?”

我鬱悶道:“我也不知道,我問張培我做錯了什麼,張培要我問自己呢。”

羅小花冷笑一聲:“我知道了,你是馬課長提拔上去的,他一定以為你是馬課長的人。”

我立刻明白了,張培正在車間排除異己,另一個班的組長己降級為技術員,兩個技術員己被降級為實習技術員。而這三個人,都是馬課長比較好的朋友。可天地良心,我跟馬課長平時連話都難得說上一句呢。

我感到非常委屈,眼淚幾次要流下來,但我強忍著嚥到了肚子了,只是感覺眼眶溼溼的。我不敢和張培吵鬧,只好把所有的怒氣都發在曲雲身上。她填錯一個數字,我就冷冷地罵她笨,還時不時惡言惡語諷刺她。曲雲並不還嘴,只是我罵得狠了,她才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明天是我生日,我男友說要送我一件生日禮物,沒想到是這個。”

聽了這話,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我試探地問:“你男友?你男友是誰?”

曲雲羞澀地說:“我男友是李連平,我今年剛進塗裝課他就開始追我了。”

我只感到氣血上湧,很想告訴她李連平是個敗類,但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來,生硬地問:“你剛來就談男朋友了?你瞭解李連平嗎?”

曲雲連聲說:“瞭解的,我瞭解的。他對我可好了,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

我還想說什麼,下意識抬起頭時,看到李連平正站在我身邊不遠處,正用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