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顯得更加昏昏沉沉,慵懶地躺在床榻上,動都懶得動一下。

隨著皇帝的日漸老去,她內心對於未來的擔憂也更深重。而最近李隆基對楊家態度的微妙變化,又讓她顯得失望。

沒有永生的富貴,這個道理其實楊玉環也明白。但是她畢竟指望著,自己的有生之年能保住自己以及楊家人的榮華富貴。可這一切,都是皇帝李隆基一個人賦予的,一旦李隆基故去,這一切就面臨朝不保夕的危機。

而甚至,為了鞏固皇權,給接班人掃清障礙,李隆基或許在位時就要鐵腕無情將楊家漸漸打回原形。

這是很有可能的。別人不瞭解李隆基,楊玉環可是非常瞭解。這位強勢的鐵腕皇帝,為了大唐皇權傳承,不要說一個楊家,就算是她楊玉環,都有可能犧牲掉。

事實上,李隆基目前正是有這樣的心思。隨著他感覺體力精力不繼,他便開始考慮皇權的傳承,有心要替後任皇帝掃清障礙。

無論是楊國忠,還是安祿山,其實都在他的考慮之內。只是對於安祿山,他目前覺得暫時還不到削弱的時機,實際上是害怕過早逼反了安祿山;而對於楊國忠,也只能徐徐圖之,因為他目前還需要楊國忠來替他料理國政,掌控局面。

李隆基是一個極其剛愎自用的人,他就算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比如過度縱容安祿山的坐大,但他死也不會承認這一點,而是固執地認為自己的強勢能死死壓制住安祿山,安祿山絕對不敢謀反。

楊玉環正在心思飄渺,突然聽宮女來報,說是太子前來探病求見,就有些詫異:太子李亨很少到她的宮裡來,兩人之間其實謀面甚小,很不熟悉。

他來幹什麼?楊玉環皺了皺眉,卻又擺了擺手無力道,“請太子進來吧。”

李亨進入,神態畢恭畢敬地大禮參拜了下去,自稱兒臣,“娘娘,兒臣李亨前來探病,娘娘身體可安好?”

楊玉環雖覺得古怪,但所謂禮多人不怪,李亨既然如此執禮甚恭,她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她在幾個宮女的攙扶下半靠在床榻上,有氣無力地笑了笑,“太子免禮,本宮身體不適,倒是勞動太子前來探視――太子請坐。”

……

……

兩人並不熟悉,所以氣氛其實有些尷尬。不過,為了爭取楊玉環的支援,在張?的授意下,李亨還是拐彎抹角地向楊玉環暗示出了自己的“誠意”――這等於是一種承諾,雲如果他將來登上皇位,必將事楊玉環為母,尊其為皇太后。

楊玉環聽了雖然吃驚,但其實卻並沒有真正放在心上。老子都未必能信得過,何況是這個兒子。不過,如果能跟太子交好,也算是給來日留下一條退路,楊玉環自然也回以相應的善意,而也自然改口不稱太子而稱之為“亨兒”。

李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滿意足地告辭離開,正要起身而去,卻聽楊玉環淡然笑著追問了一句,“亨兒,張?就在宮外吧……宣他進來,本宮有個歌令想要跟他研討一二。”

李亨恭謹地回道,“兒臣遵命。”

李亨離開,聽聞楊玉環召見,張?無奈,只得走進宮去拜見楊玉環。

“臣東宮司議郎張?拜見娘娘。”張?施禮的瞬間,見楊玉環嬌美的容顏上隱現憔悴和傷感,不由一怔,心道還真的病了?

“坐吧,在本宮面前,不必如此冠冕堂皇一本正經擺譜兒了,什麼東宮司議郎,無非就是張家的?哥兒……坐吧坐吧。”楊玉環慵懶地探出雪白玉臂,用青蔥般水嫩光華的手指了指張?,神態嬌媚勾人之極。

她本就因為臥病在床沒有穿著正裝,只著更加暴露和寬鬆的內裙,如今起身探起間胸前波濤洶湧,那一抹深深的雪白溝壑瞬間就落入張?眼簾。

張?心頭一跳,趕緊垂下頭去,心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