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沿這山間棧道往東便是天國民間,我不遠端再送了,為了回覆天王,我到娥眉仙境且住二日,等得天朝平息拎些清茶回朝自是。”說完飄然往深山裡去了。

洪波小枝沿關棧道往東趕去,山巒重疊,茂林幽溪,到了天晚,二人都有些飢寒。正行間,見前面有隱隱亮光,洪波道:“有光必定有人,咱閃不妨到前面瞧瞧,莫非有人家,借上一宿,再趕路不遲。”

二人加快腳步,只見在那竹林深處,有一茅庵,清花談草,殘松斷竹,倒也悽清,只見橫書:“妙玉庵”三字,兩旁也有對聯:

窮在鬧市無人問

富在深山有遠親

洪波上前叩門,一位半百婆娘開門,尼姑打扮,但見:

乾癟且龍鍾,兩眸卻頑兇;黑衫遮不住,瘦骨在其中。

小枝道:“老尼媽,我們是外國遊客,因到天朝遊歷,歸來已晚,請留我們住上一宿,明日一早便自起身。”

那婆娘見二人穿戴整齊,容貌秀麗,忙道:“這茅庵只我一人,你二人若宿莫說一宿,就是十宿八宿的,我倒覺得不寂寞。”說著引二人進去,到了正屋,那婆娘又端來粗食素菜,讓二人用了,小枝道:“老媽媽幾時到這妙玉庵出家的?”

那婆娘道:“自小就出來了,我以前是紅樓國人,在那翠櫳庵當尼姑,後來被一夥汪洋大盜盜去,便拋到這裡。我無處謀生,在這裡蓋了一庵,本名妙玉,所以這庵稱作‘妙玉庵’,如今算起來也有幾十年了。”

洪波道:“你為何不回到紅樓國去,卻在這裡養老?”

婆娘道:“我被那夥強人劫後,那翠櫳庵便被賈家四姑娘惜春佔去,我也無顏再尋回國了。”

洪波、小枝心中不禁暗歎:年代飛逝,那年少惠質的妙玉轉眼幾年便成衰婦老媼,真是淒涼。又敘一回話後,那婆娘便引二人來到西廂,揀兩張床睡了。

洪波覺輕,睡至半夜;忽聽庵外一聲呼哨,睜目順窗隙往外一瞧,只見牆外躍進幾條黑影,來到東廂窗下,悄悄敲了三下,那婆娘將蠟燭點燃,披衣開門。那夥人進去後也不知低語了甚麼,有兩個人朝西廂而來。洪波大驚;慌忙去喚小枝,誰知竟叫不出口,身子反飄蕩蕩起來,以後便人事不省了。

洪波醒來時,只覺金碧耀眼;朱紗幔帳,宛如仙境,不知是何處,瞧瞧自己身上還是秋香那身裝束,想起昨夜之事,只不知小枝在哪裡,於是下床往門口走來。從樓梯走出兩位彪形大漢攔住她,其中一個道:“小姐,不許出去,如今你已是偷香樓的人了。”

洪波一聽不禁怒道:“甚麼偷香偷玉的,我是海內遊客,讓我出去。”那大漢是兇頑之人,見洪波硬要下樓,一掌打過去,洪波一個趔趄險些倒於地上;沒奈只得走到視窗,往外一看,但見:

橫街花巷,有秦淮歌女插花戴簪。石橋畔船,有中原聖者披巾搖扇。油壁香車,滿車香風遮不住;瘦驢老馬,騎上君子更偷閒。千里迢迢,煙花巷裡,雲集隱逸名賢;風塵僕僕,聖人國中,誰曉偷香竊眠。

但見西南方向馳來一輛古代牛車,車上半臥一個花白老者,七旬上下,一持棒大漢正在趕車。車子在樓下停住,幾個豔裝粉頭娘子將車上那老頭扶了進去。洪波心裡惦記小枝,甚覺悵悶,倚住那床頭又昏昏睡去。

將近傍晚,只聽得娘子喚聲:“小姐,醒醒,先吃些糖果。”洪波驚醒,見那娘子年正妙齡,粉面豔服,上前一把扯住道:“你告訴我這是何地?”

那娘子笑道:“你別用男人話嚇我,你算是交上好運嘍!這裡是聖人國的煙花巷偷香樓,你生得美貌過人,那聖人國裡的名聖大賢肯定都喜歡你,他們都是有錢的,你若哄得他們高興,沒你虧吃。”

洪波道:“原來這是妓樓,難道那些聖人君子也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