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吃菜啊。”氣氛有些清冷,米香強打精神扮出笑臉地招呼著大家。

曲風和說:“老同學見面,都板著臉兒,這還像什麼話?”曲風和對米斌使個眼色,“斌哥,我們倆帶個頭,來,乾一杯!”

米斌舉杯瞪了岑可辛和陳光旭一眼:“這是我阿爸釀的苞谷酒,愛喝不喝,我還怕被人糟蹋呢。曲校長,馬總,我們幹!”

馬逸明微笑著說:“可辛,我都答應了陪你們去一趟廣惠,幹嘛還這樣?光旭,來來來,杯子端起來。”

陳光旭舉起杯子,碰了碰岑可辛的胳膊,示意她也做做樣子。

岑可辛把面前的杯子端起,看了看眾人,一口悶了,“啪”地一聲又把杯子放在桌上。

陳光旭趁機說:“哎哎,幹了幹了。”大家杯子叮噹一碰,雖然勉強,但是儀式還算到位了,氣氛看起來緩和了許多。

米斌說:“岑警官,你這樣氣呼呼的幹嘛?你今天打了我一槍我都沒怪你,你倒好。喝我家的酒還是這個態度。我告你啊,我們壯鄉人……”

曲風和連忙打斷米斌的話:“斌哥,喝酒就好。”

劉曉斐很好奇:“斌哥,你挨那一槍是什麼滋味兒?”

米斌說:“什麼滋味兒?我跟你講啊痛到脊椎骨裡去了,腦瓜子嗡一下就暈了。太難受了!岑警官你真下得了手啊。”米斌轉過頭問陳光旭,“陳警官,這個情況我要去投訴可以吧?”

陳光旭瞅了瞅岑可辛,含含糊糊道:“好像,應該……咳咳。”

米斌手一擺:“我很大度,我看在馬總的面子上,不追究這個事情。你們看,我們壯家人都是講義氣夠朋友的。”

米香在一邊說:“哥啊,你少說兩句吧。”

曲風和說:“可辛,大家同學也難得見個面,別這樣。啊。”曲風和一直以為是馬逸明戀情別移惹怒了岑可辛,覺得這種事情外人要說太多話總歸不合適。曲風和斟酌了片刻,輕輕地說道,“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在南體念書那會兒,你一直就是同學們的偶像,爽朗明快,處事大氣,我一直都很敬佩你的。”

岑可辛終究是個灑脫的女孩兒,知道曲風和話裡的意思。她緩了緩情緒,面帶微笑:“蛐蛐兒,謝謝。你放心,我還沒那麼狹隘和膚淺。我只是心情不好,讓大家見笑了。我喝這一杯,算是給蛐蛐兒和斌哥賠個不是。”

岑可辛拿過米老爹的酒葫蘆,給自己滿上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米斌鼓掌大聲說好!

接著,岑可辛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把杯子舉了起來,頭微微一揚,深深地吸了口氣:“有些人,有些事,過了就過了,總歸是逃不過一個緣字。一句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來,為往事幹杯!”

大家叮叮噹噹一碰杯,一半人不知道岑可辛話裡的意思,只有陳光旭、曲風和兩人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不由得心裡一鬆,也好!岑可辛終於想開了。

倒是劉曉斐眨巴著眼珠子看了看岑可辛,又看了看馬逸明,若有所思。

岑可辛這番話動觸動馬逸明的心絃。想起岑可辛對自己種種善意的鞭策和誘導,而自己總在迷茫中蹉跎……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可辛,我就是坨爛泥啊,別對我要求太高了……

馬逸明放下酒杯,沉默半晌說:“有些人,有些事,其實也沒有那麼玄妙。我總覺得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有人喜歡追逐夢想,有人甘願平淡一生。我其實就是那種庸庸碌碌的俗人,平凡如螻蟻,卑微如塵埃。我有自知之明,我這種人,追不上那些激情飛揚的翅膀……”

馬逸明把酒杯斟滿酒,衝著岑可辛笑笑,把杯子舉了起來:“所以,這一杯我提議,致敬為夢想而拼搏的人。光旭、可辛,你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