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似乎有誰抱緊了我。

他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我眨了眨眼睛,試圖看清面前的這個男人的臉。

我想起來了,是他。

我微笑著伸手點了點男人圓圓的鼻尖。他是浪,我的男友,那個會與我一起去看流星雨的那個人。

我現在二十六歲,我們正站在二十六層的高樓頂上,看著傳說中的流星雨。

浪是個溫柔的人,總是溫柔的向我笑著。是啊,與他在一起一年了,他總是這樣面對著我平淡的微笑著。

我們一直相處得很好,直到現在他突然告訴我他要離開。

當初會花一年的時間慢慢的走近我,不過是與朋友打賭的結果,他笑了笑慢慢的說著。

為什麼這樣溫柔的人又會是這麼冷漠的人呢?

我有些不解的顫抖著伸手輕輕拂過他臉上的髮絲。

這樣一個看起來單純溫文的男子卻用著這樣平靜的聲調慢慢的告訴我了許多一生都不曾接觸到的事:

迪吧中的槍聲……

搖頭丸與毒品……

因亂交而得了無數花柳病卻毫不在意的去騙得大學女生貞操的同伴……

用最純淨的笑容與微笑,用每一個有目的的舉止去達到欺騙了無數女子錢財的男人……

“無關美貌,你有著讓幾乎所有男人都會狂熱的身體。”他靜靜的說著:“但你也有著太過單純而執著的靈魂。”

他嘆了一口氣抱了抱我,然後轉身離開。

我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滿天的流星雨不停的劃過天際。

“喜歡嗎?這太湖的夜空。”

我愣了愣,轉過了頭。

我怎麼會在太湖?

我呆呆的望著月亮灣的夜空,這比四川明淨了許多的天空中星光點點。

初秋的太湖月色美得像個夢,那片黑壓壓的太湖水中不時閃過一點波光。一人划著小船從湖邊經過,竹篙入水的聲音,在這片寂靜中分外的清晰。

一杯紅酒遞了過來。

我笑了。

我現在在蘇州,二十七歲。

我身邊這個穩重的男人是彼特,一個華裔的美國男人。

一個據說想要用愛幫我洗去所有傷疼的男人。

除了年過四十之外,還算有成的事業與相貌堂堂的儀表及這段時間顯露的浪漫情懷,彼特似乎會是不少女人的夢中情人。

只是,他不是我的那杯茶。

為了傳統爭執,為了不同的理念爭執……完全無法溝通。

除了身體吸引,也許我沒有一點可以足以吸引他的地方。

這樣的相處,又能有多久?

我舉了舉手中的紅酒杯,向他微笑。

“別喝酒了。”

一隻手拿走了我手中的酒杯。

我突然發現我坐在熟悉的房間裡。

這裡是上海,我二十九歲。

我愣愣的看著面前那個渾身散發著純淨水般氣息的男人。

“小貓咪,睡前喝一點紅酒對胃不錯。但像你現在這樣精神不好時,還是喝薰衣草茶吧。”

他靜靜的遞來一杯散發著熱氣的茶。

淡淡的花香讓我有種莫明的熟悉。

而淺淺的紫色在那透明的玻璃杯中慢慢的轉動……

望著那杯中的液體,突然襲上心頭的異樣感覺讓我感覺胸口如被重物擊中一般。

……

胸口那悶悶的疼痛感,讓我睜開了眼睛。

望著白玉為底鑲嵌著無數晶石珠寶,並有著精緻壁畫的天花板,我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