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容思青坐在黑暗中,屋外的侍女喚了好幾聲都毫無所覺。她腦中一刻不停地思量著如何能將容思勰徹底踩在腳下,重生為她帶來了得天獨厚的優勢,她有把握在琴棋書畫甚至音律詩文上完全壓倒容思勰,但是不夠,遠遠不夠,她要讓容思勰也嘗嘗絕望的味道。光有老王妃這個內援很難扳倒容思勰,看來,她還是得籠絡自己的勢力。

容思青仔細回憶著未來幾年長安的大事,靠著前世記憶,賺錢並不困難,這筆錢可以收買府中的下人,如果能有一個外援就更好了……

容思青突然想到什麼,動作頓了頓,突然放聲笑了出來。

她怎麼沒想到呢,昭明皇后的喪期很快就要過去,還有什麼外援,比未來的皇后更好呢?

就在同一時間,二房也說到了選後的事情。

&ldo;再有三個月就要選後了,母親,你覺得新後最可能出自哪家?&rdo;大娘問道。

二夫人搖了搖頭,&ldo;宮闈之事,豈容我們置喙?身為女子,敬慎柔順為要,宮闈朝堂這些這些兒郎才能接觸的事情,汝等不可插手。&rdo;

大娘柔順地低下了頭,&ldo;是。&rdo;

看著嫻雅端方的長女,二夫人略感欣慰:&ldo;我兒容貌清麗,品行貞潔,不枉為娘和你祖母多年來傾注的心血。等昭明皇后孝期結束,為娘帶著你和六娘去別府走動,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名正言順的王府貴女。&rdo;

見母親誇讚姐姐,六娘撇了撇嘴,故意撒嬌吸引母親的注意力:&ldo;阿孃,你眼裡只有阿姐,那我呢?&rdo;

二夫人忍俊不禁,笑著摸了摸六孃的頭髮,&ldo;六娘也好,六娘天真活潑,最討人喜歡了。&rdo;

六娘這才滿意,二夫人看著懂事守禮的長女,再看看伶俐可愛的幼女,心裡不可自抑地泛上了酸意。

當年的事情就是二夫人永遠的心結,那時連老宸王都鬆口了,只差請封,二郎就能成為名正言順的王府世子,但廢世子的摺子還未遞上去,宮中風雲突變,緊接著晉王繼位,大房他們就此雞犬昇天。每想到此處,二夫人都感到無盡的遺憾,雖然老王妃從來不說,但二夫人知道,老王妃這些年也在不停地自問,如果當時再早兩天,如今的情形,是不是完全不一樣?

一步之差,僅僅是一步之差,他們就與王位失之交臂。二夫人既遺憾又不甘,若是其他人得了王妃之位便罷了,可偏偏是黎陽,黎陽又比她強到了哪裡?論家世,二夫人是侯府的嫡長女,家世不比公主府差多少;論規矩才學,二夫人未出閣時,是眾口交贊的侯府嫡長女,嫁入王府後盡心盡力地侍奉丈夫、孝敬姑嫂、教養子女,任誰都不能挑出她的不好。反觀黎陽,囂張無狀、不敬長輩,將王妃之位讓給這樣一個人,每次想到此事,二夫人心中都要嘔血。現如今,連她的子女都要比大房的低上一頭,她的兩個女兒這樣出色卻不能受封,反而是容思勰一出生就享受郡主品級,造化何其不公!

二夫人眼眸平靜無波,彷彿山雨欲來前的寧靜。沒有相匹配的德行,就不應該坐在高位上,黎陽得意了這麼多年,也該讓她清醒一下了。二夫人心思百轉,新皇后的出現,似乎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契機。

同一個時間,同一處府邸,各個院落裡卻發生著不同的故事。嘉樂院並不知曉其他人的心思,現在的嘉樂院,尚且還是一片和樂融融。

容顥真在院子裡玩遊戲,騎著一根竹馬到處跑,所到之處雞飛狗跳,捧著器皿的侍女們嬌呼著給他讓路,彼此對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正屋內,容思勰坐在黎陽身邊,正陪著黎陽說話。

容思勰很喜歡待在黎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