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連帶著那人的份額一起……

所以漸漸的,他也學會只在某些能做的事情上動些手腳,其他的,信那隻貓便是——這就是白玉堂與展昭相交多年所得出的結論。

他會如此想,也知道展昭心中同樣明白。兩人自當年苗家集相識到如今已有四個年頭。一路上打打鬧鬧矛盾波折從來都不少。可是就這樣一路走來,彼此卻成了對方心中最特別的存在,這不得不說是當初他所始料未及的。

信手開了一罈女兒紅,放在鼻下聞了聞,他的唇邊微微勾起抹白五爺特有的微笑出來——這酒,沉了有二十年了。

人和人的交往有時候就像這酒一般,歷久彌醇。就像此時,沒想過要追憶過去,過去的點點滴滴卻早已深深鐫刻在腦海中。最近總會想到當年貓鼠不和的日子裡,某人被他氣得說不出話的場景,但更多的還是相知相許時的溫馨與契合,還有攜手退敵時一抬手一出劍的默契……

“展昭……”

不知第幾回默默唸著這個名字,從前的他喜歡叫那人“貓兒”,那種親暱是他們之間獨有的,誰也無法代替。但是最近,他卻越來越偏好起他的這個名字。

昭,昭,日明為昭——他忍不住笑開——可不就是日明為昭麼……

閉上眼一口飲盡杯中酒,白玉堂忽然想要喝醉了。

醉了……有些事情是不是就可以不再煩惱了?

今日見到那兩個人——老闆娘和那個書生,腦海中又勾勒出過去的種種,他忽然發現,或許自己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揮霍了。糾纏一生麼?他當真有這種耐性與毅力?白玉堂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

杜若和朧玉都是他的紅顏知己。現在閉上眼睛,他隱隱還能聽到那纖纖十指彈出的不同曲調。往日曆歷在目,昔人卻已不再。再說玄木,同樣是莫名的就死在郊外,甚至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再想遠一些,阿敏……還有那麼多的故交……

也許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們兩人就會栽在什麼地方,若是去了依舊如是,他想他絕對會很不甘心就此了結一生。

至少——

他又滿上一杯,一口飲盡——

至少也要此生無憾!

……

當展昭披著一身月色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遠遠就聞到一股獨屬於女兒紅的酒香。方一轉念就明白,定是老鼠忍不住提前飲酒了。

心中滿滿浮現幾分歉意,原本今日是打算請他的,結果卻——也罷,改天有時間再一起去便是。

想著這些,方一推開門,耳邊忽聞一物呼嘯而過。展昭反射性的接了,卻是一罈尚未開封的美酒。他愕然向屋中望去,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玉堂?”他還清醒?沒喝醉也沒睡下麼?

“怎麼,不認識了?”白玉堂眯著眼望著御前四品帶刀護衛身上那一襲藍衣,不錯,還很平整,沒有血跡也沒有多少褶皺。先前展昭被叫去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換上官袍,就是這樣一身便裝跑出去辦的公事。

“怎會。”展昭笑了笑,拎著那壇酒走到桌邊。他打量著白玉堂,雖看不出他是不是醉了,但見桌上沒倒著幾個空的酒罈,想來這人還很清醒吧……

“這麼晚了還未睡?”

“睡不著,起來抓貓。”

白玉堂近乎於懶散的把玩著桌上的酒杯,用兩個指頭捻起,任其滴溜溜在桌上打了個轉兒,然後輕輕扶穩,抬眼,看著護衛的臉颯然而笑。

“……玉堂好興致。”展昭被他微微噎了一噎,心知這人怕是等得不耐煩了,先前隱隱的歉意又盛了幾分。只是也難免訝然:平日裡又不是未曾這麼晚歸,怎不見這人似今夜般——怪異?

白玉堂卻只是看了他一眼,順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