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城門口,趙悅率先下了馬,等護著向南也下了馬,趙悅這才牽著馬帶著向南循著街道上店鋪作為招牌立在店門口的幡一路找到了跟澤陂縣一個東家的租馬行,將這匹矮腳馬交接了一下還給了店家。

向南這才曉得趙悅說的借馬其實是租馬。

如今兩人都是未婚夫妻了,趙悅倒是覺得這事兒讓向南知道了也沒什麼,看看這呆子感動得恨不得當街牽她手的模樣,趙悅覺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報,心滿意足了。

還馬的時候兩人還跟店裡的人打聽了一下,知道傍晚的時候渡口就會經過一條途徑郡城一路北上的貨船,兩人到時候可以去試試能否花些船資搭上這艘船。

先前向南就坐牛車行了一半的路,之後跟趙悅一起騎馬速度更快,以至於到達了三九渡口也只是午時剛過,路上兩人已經在馬背上就著水囊裡的涼水吃了饅頭填肚子,此時倒還不算餓。

可距離傍晚也還有兩三個時辰,總不能就這麼一直站在大街上吧?所以兩人乾脆找了個街邊的茶館叫了一壺便宜的茶水,也沒叫點心,只坐在大堂一個角落聽著小臺上說書先生口水四濺的說著一些沒聽過的趣事奇事。

說書人剛說完郡城裡今夜即將選出的七巧花魁究竟會是春華苑的芳菲姑娘還是琅聲閣的紫衣小姐,見大堂裡有那讀書人裝模作樣的皺眉一臉不喜的模樣,說書人喝了一口茶,話頭一轉,拍了一下驚堂木,抑揚頓挫一副神秘兮兮的說道,&ldo;話說諸位客官老爺可聽說過那澤陂縣雙手雙目算出城門口巨石重幾鈞的第一算術奇人向童生?&rdo;

&ldo;嘁,甚麼第一算術奇人,有本事去參加明經算學拿個天下第一咯。&rdo;

&ldo;沽名釣譽之輩,有辱讀書人的斯文!&rdo;

&ldo;怪道只是個童生,卻是連讀書人都算不上。&rdo;

秀才之後才算是朝廷的讀書人,這話倒也沒錯,只是此情此景卻是有嘲笑之意。

說書人見原先還興致缺缺的十幾個讀書人紛紛生出激烈的情緒,這才滿意一笑,偏要說起這個事兒。

這些讀書人出手最是大方,只要能掌控好他們的情緒最後話頭一轉讓他們高興了,扔起賞錢來毫不手軟。

說書人說了這麼十來年的書了,對於客人的心理還是很瞭解的,不怕客人罵得兇,就怕客人沒情緒,平平淡淡把你說的故事當做耳旁呱噪的廢話。

趙悅聽見那說書人一來就將向南架得高高的,頓時皺眉眼神猶如冷刀子一般往說書人身上紮了幾回。

這些說書人的把戲,趙悅如何會不清楚,回頭正要勸向南提前離開,卻沒想向南就提前抬手招了跑堂的過來結了帳,反過來勸趙悅先離開這裡出去走走逛逛。

&ldo;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能就這麼坐在這裡乾耗一下午哩?&rdo;

向南不知道說書人往往是在前頭把故事裡的那個人架得越高後面轉折之後就貶得最低,只覺得這人誇得太過讓人羞恥了,自己親耳聽著都覺得心虛。

想他大學時候也就是個普通的物理系力學專業理科生,算術方面自然比不得人家專業學霸,到了這啥先進裝置都沒有的古代,向南現在頂多能折騰些能夠靠著最原始動力系統運轉的東西。

可說到這個,古代有名的魯班大師又絕對是這方面的大佬了,向南就一個小小的專業生,能跟人家比啥?

向南覺得就他學的那些,還不如化學專業的跑到古代來更有用,好歹人家除了肥皂牙膏洗衣粉洗髮水潤膚乳以外,至少還能研究出化肥啥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學的知識很沒實際用途,哪怕是要在古代搞個水動力發電的古代版三峽大壩,那也沒足夠的器械技術支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