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女子。李玄磯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洛小丁躬身打揖問候,均是一概不理。

洛小丁見師父忽然如此,大是不安,只不知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以至於師父這般生氣,耳聽得身後秦管家在軋軋地關門,心頭由不住便是一跳,慌忙道:“師父叫我來,有什麼事吩咐?”

李玄磯端坐椅上不動,也不看她,面上陰晴不定,只不作聲。

洛小丁一顆心突突直跳,腦中急轉,反反覆覆回思這段時日所作所為,除了私自上小寒山跟昨晚之事,似乎再無過分之舉,難道師父竟為這兩件事餘怒未消?想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低聲求告道:“弟子自知行事魯莽,今後定然一一改過,再不讓師父擔心。”

李玄磯這才轉目看向她,道:“那動輒自行其事的毛病你若能改,那是最好。我今日只問你一句話……”他的面容越發沉肅,眸光加深,“你如今,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洛小丁心頭劇震,一時之間,只覺雙膝發軟,她竭力鎮定,才沒讓自己跪下去。她迎著李玄磯的目光看過去,雙目雖一眨不眨,濃長的睫毛卻仍由不住輕輕顫動,輕輕搖頭:“沒有。”

李玄磯忽地轉過頭去,似乎在極力忍耐:“你再好好想想,有什麼遺漏的事情沒有?”

洛小丁良久不作聲,好一陣才道:“弟子不知師父指的是哪件事?還請師父提點……”

“提點……”李玄磯終於忍不住大怒,“你還要我提點?在晉陽時,你因何遇刺?”

洛小丁雙唇緊抿,說不出話來,師父盯著她,那樣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利劍,斬開了陰霾,她精心藏匿的秘密,在這目光下,無所遁形。她再也無法承受,低下頭去:“我得罪了雲陽王世子……”

“你全都知道的,是麼?”李玄磯苦笑,“我不問,你便不說,事事藏著瞞著。在潞州時,你說你去跟蹤左金鵬,除此,你還做了什麼?”

洛小丁抬頭看他一眼,應道:“沒有。”語聲迅速而短促,竟是半點也沒有猶豫,可那眼神卻在剎那之間閃得遠了。

李玄磯緩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冷聲道:“你再說一遍沒有!”

洛小丁不敢往後退,心頭一陣緊一陣慢,只覺背心額上冰涼一片,想是出了一身冷汗,強力自持道:“弟子跟蹤到雲陽王的潞州別院,中途被人發現攔阻,捱了人一掌,只好退回來,真的不曾再做什麼。”

“那你又如何知道是谷落虹派人暗害於你……你還知道什麼?”

“師父明鑑,弟子真的再沒什麼瞞著……”洛小丁腦中嗡嗡響成一片,只覺鼻中熱乎乎地有什麼東西涌出來,她微勾著頭,眼看著兩道血線往下直墜,卻是一動也不敢動,任其往下直流,一眨眼間地上已是殷紅的一灘。

“怎麼回事?”眼見她鼻血不止,李玄磯也由不住驚慌失措,雖是惱恨,卻也顧不上了,伸手扶住洛小丁後腦,道,“先別亂動,快抬起頭來。”

洛小丁這才抬起頭來,她仰著頭不敢亂動,李玄磯伸指迅速在她頸後一按,點了後頸一處穴位止血,隨後便忙個不停,又是拿棉花,又是拿巾帕,終於收拾妥當,將她扶到矮榻上躺好,又開門叫小郭端水進來,絞了個冷帕子敷在她額上。

待小郭將地上血跡收拾乾淨出去,他才在榻邊錦凳上坐下,拉過洛小丁的右手切脈,只覺脈細而行遲,來往艱澀不暢,如輕刀刮竹,竟是澀脈。他微皺起眉,問道:“你這些日子在吃什麼藥?”

洛小丁微微偏過臉去,臉色雖是蒼白,倒也平靜,然而長睫忽閃,眼底分明有淚光閃動。李玄磯最知道她的脾性,表面上雖柔和恭順,實則倔強無比,這一年多來雖常被他斥責怒罵,始終不曾見她在自己面前落淚,便是中了曲沉絲,她也能咬牙忍下來,而今她竟在他面前微露弱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