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節與謝盈脈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道:&ldo;那下人沒去那些地方找嗎?&rdo;

紀容有些尷尬的道:&ldo;小的聽那些下人的意思……和李大家交好的人裡,似乎有幾位行首……都是公侯貴胄的座上賓客,到底李大家的出身放在了那裡,怕惹是非,所以……到底是哪些人,李大家也沒告訴過宅子裡的下人的。連跟了李大家十幾年的老管家也不知。&rdo;

……李延景雖然是琵琶國手,然而在正經的貴胄看來也不過是個會彈琵琶的賤籍伎人罷了,縱然如今脫了籍,可底細放在了那裡。

勾欄裡的行首,那是鴇母精心調教多少年,層層選拔出來捧出來撐場子的。雖然身在賤地,可一個比一個會拿捏作勢‐‐不然哪裡來的身價?這些人最講究來往的門庭,極是矜持。應付的既然是到了公侯的層次,到李延景這兒,即使來往也是打著請教琵琶的名頭‐‐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請教,不使風言風語外傳。

不然,捧著她們的恩客曉得自己金山銀海砸出來的行首,入幕之賓裡卻有個身份大不如己的,未免覺得掃興。更有脾氣差點的,直接就打到李延景門上去。本來麼,教坊司這地方,就是靠著達官貴人們吃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私下裡瞞著不使人知道,也沒幾個人會對個煙花女子上心到了下死力去查她來往之人裡有沒有辱沒了自己身份的主兒。

卓昭節與謝盈脈聽得都是皺眉,道:&ldo;那旁的呢?&rdo;

紀容狼狽道:&ldo;旁的小的也打聽不出了。&rdo;

卓昭節尋思了片刻,吩咐道:&ldo;你再跑一趟,去我五姐那兒,把事情說與她聽,請教下居陽伯那邊的訊息。&rdo;

&ldo;太常寺卿?&rdo;謝盈脈跟著屈總管,如今對滿朝文武倒也大致有所瞭解。卓昭瓊和卓昭節是嫡親姐妹,論起來也是阮雲舒的嫡親表姐,這些親戚那當然是更加不能弄錯了。這會謝盈脈就點了點頭,&ldo;若是李延景當真藏身勾欄,他常往哪些勾欄去,旁人不知道,太常寺卿那邊或許會有些訊息的。&rdo;

太常寺卿直轄著教坊,坊內的動靜,居陽伯這個主官總歸有點分寸的。

居陽伯府在昌明坊,極南的地界了,就差靠到安北門,興寧坊卻在城之東北。紀容就算騎馬去,這一來一回又便利,等他來回命那也定然是晌午後的事情了。

謝盈脈惦記著伍氏如今又懷了胎,想著回去照應些,又怕接手博雅齋的事情有什麼不乾淨的首尾,即使如今博雅齋不在她手裡了,究竟也怕有朝一日事發才悔悟。想快點回去請教屈總管,所以問過紀容後,隨便閒聊了兩句,推辭了卓昭節的留飯,就告辭而去。

她走之後,卓昭節少不得要去和寧搖碧商議:&ldo;十四姑果然是話裡有話,她昨兒個才來,今日李延景就出了事……不對,既然是有幾日沒見李延景了,可能早幾日就出事了。真是奇怪,十四姑是怎麼發現的呢?她又發現了什麼?&rdo;

寧搖碧微微一哂,道:&ldo;方才蘇伯倒是來過,說了他打聽到的秦王府的一件事情。&rdo;

卓昭節雖然經寧搖碧解釋,對蘇史那不似寧搖碧才受傷時那麼痛恨了,這會聽見了還是微皺了下眉,才繼續問:&ldo;是什麼?&rdo;

&ldo;十六王宅和咱們這興寧坊一樣緊靠著城牆了,外頭就是龍首渠。&rdo;寧搖碧卻先說起了兩坊的地勢,&ldo;咱們興寧坊裡從龍首渠中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