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明知道這是她的緩兵之計:“——正合吾意。”

難得的放縱和狂歡,又能戴著面具,這種機會怎麼能放過?於是兩個表面善良其實狡詐的傢伙相視而笑,沈斯曄就出去準備去搞點道具,囑咐錦書在此地等他,臨走前還拿了一個太妃糖蘋果啊嗚咬了一口。

錦書望著他背影消失的門口,深深呼吸一下。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格外急促,雙頰也是滾燙。她有點懊惱地搖了搖頭,心底的甜蜜卻一點點泛上來,直至將她完全覆蓋。

沈斯曄遲遲未歸,在等他回來的時間裡天色已經暗了。整個實驗樓鬼火重重,錦書為避免破壞氣氛也沒開燈。她左等右等閒著沒事,索性自己動手剪了條一次性被單罩在頭上,只露出兩隻眼睛。

一陣警車鳴笛從窗下響過。片刻之後,房間的門終於再次被咚咚敲響。

錦書心裡一喜,起身時床單卻被釘子掛住,只好暫且不用,飛奔去開門。走廊裡一片晦暗,那人扶著門框低低的一笑:“Trick or trea——”

一語未竟,他捂住胸口倒了下去,手指縫裡已隱隱滲出血跡。

錦書的心似乎停了一拍。她一時不敢確定這是真是假,小心翼翼的探手聞了聞,臉色瞬間變了。肩膀下的襯衣已經為血溼透,沈斯曄啞聲道:“……有人朝我開槍。”

她顧不得回答,盡全力扶住他,單手翻出手機給自己外科的朋友打電話。那人居然沒接,錦書屏著氣按下重播,損友終於接了起來,在一片嘈雜中笑嘻嘻的道:“喲,是勞拉?什麼風把你——”

錦書吼:“別廢話!你在不在醫院?”

朋友嚇了一跳:“我在啊……啊不馬上就不在了……”

錦書大怒:“你到底在不在?!我這裡有人受了傷要馬上——”她忽然覺得沈斯曄扯了扯她的衣角,他咳嗽一聲,艱難的說:“別讓外人知道……”

錦書低低倒吸一口涼氣。朋友還在那邊追問,錦書卻一下子冷靜下來,應激反應瞬間達到多年訓練出來的最優狀態。

“——尼古拉,你們的手術室開沒開?”

朋友正要急著出去約會,聽說不必留下,當即大喜,答應把實驗樓的手術室鑰匙留在信箱。錦書掛了電話,咬著牙把他放平,給他左肩上綁了條止血帶。她猶豫一瞬,又把自己方才剪的床單罩到他身上。沈斯曄失血過多,已經有點意識不清,錦書艱難地扶著他走出走廊,迎面幾個人飛奔過來,當前一個就是沈斯曄的助理羅傑。

那群人臉色鐵青,也不追問沈斯曄為什麼在這、為什麼受傷、為什麼罩著鬼床單,徑從錦書手裡把他接過去,一個魁梧男子把他背在肩上。沈斯曄輕微的呻吟一聲,盡最後的一點清醒神智,低聲道:“聽小錦的……”

看見他們冷漠的目光,錦書咬咬牙:“跟我來。”

實驗樓那邊大概都出去扮鬼了,他們一行過去時,竟一個人也沒遇上——即使遇到人,看他蒙著床單,大概也只會以為這是惡作劇一笑而過。如果是去醫院,大概就沒了這種便利。錦書鎮靜的穿無菌衣洗手戴口罩,又指揮他們也消過毒把他抬進去。那些人依言而行,在門口警惕的守衛,只把她和一位通曉急救的保鏢留在手術室裡。

無影燈下,沈斯曄的臉毫無血色。似乎感覺到了酒精的冰冷,挺秀的眉頭微微皺起,須臾又鬆開,神色在燈下看去竟然一片安詳。

我把性命都交付在你的手裡了。

羅傑他們在門口守著,一個個手腳冰涼。

沈斯曄這次來美,其實是肩負了與忻都高層秘密和談的任務。不意在第三國驟然遇襲,若是把事情鬧開,只怕前些日子的和平立刻會成為泡影。沈斯曄遇刺後還有精力打電話給他們,警告說萬勿聲張,又給了個地址;等他們趕過來,卻只